“昧覺十年前出關,浙東與聖僧一會,當時便覺十年之內,聖僧必能得蹈大境。不想今日一見,反而……”靜室檀香嫋嫋,老僧的語聲悠遠沉緩也如香氣迤邐,微微帶幾分不解和責備,“不動佛心,不染塵垢,敢問聖僧,真佛何處?”
梵因似乎微微沉默,半晌答:“言下無相,不在別處。”
老僧沉默,額間深深皺紋都似承載了紅塵流年,證大道無邊,半晌,微微搖頭。忽道:“當初你我推算,您算世有無邊劫,我算您有人間劫,您為此行遍天下,佈施紅塵,如今劫數可過?”
“人間劫,情、生、滅。”梵因垂下眼睫,“昔年梵因初生,險將夭折,我師乞遍燕京,求九千四百餘戶百姓信徒念力相援,是有這紅塵九千四百餘日蹉跎。如今……”他沉吟,日光的光影在恍若透明的容顏上一掠而過,生出幾分迷離之氣,“情之生,生而傾,傾而滅,滅而起……本自圓成,不勞機杼。”
昧覺白眉微動,似有所驚,似有所悟,掌心向上,貼伏於額,深深俯首。
那吃食的鳥忽然“唧”一聲,嫩紅的喙似乎用力過度,重重一啄,梵因收回手,潔白的掌心一道鮮豔的紅痕,半晌,綻鮮紅若珊瑚血珠一點。
梵因注目掌心,輕輕道:“劫至。”
“應,或不應?”
“合當如此。”
短暫對話之後,兩人隨即起身,相視一笑,把臂出門,淄衣素衣,飄過風中。
……
雪鳥啄破梵因掌心那一刻,皇后已經到了太醫院附近。
皇后懿旨一下,又有晉東王護送,內外侍衛不知道陛下意思,還以為是陛下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