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吧。”柳咬咬按了按有點疼痛的下腹,這些年生子頻繁,政務繁忙,她落下了一些婦人疾病,本來這也不算什麼,但她以往曾聽君珂說過,有些婦人之病會影響胎兒的健康,心中不免有了幾分隱憂。
親兵們退了出去,柳咬咬在燈前沉思——如何能說服丈夫,前往天南?
這一想就耽擱了好幾天,柳杏林竟然是將妻子看守得滴水不漏,到哪都跟屁蟲似跟著。
“杏林。”柳咬咬嬌滴滴的呼喚,“餓了,想喝烏雞參茸湯。”
“我讓丫頭給你端來。”
“每晚你都親手調,我喝慣了你的口味。”柳咬咬踢他的凳子,“要你去,要你去。”
“我已經教會小絹,保證她做出來的羹湯和我的一個滋味。”
“你不愛我了。”柳咬咬說哭便哭,“已經不願意親手為我做羹湯……”
“你可以打我出氣。”柳呆子把臉湊過來,“來,是我不好,不肯做湯,你打吧。”
柳咬咬爪子對他臉上比了又比,揍哪都覺得心疼,末了只好放下手,怏怏地嘆氣……
不僅柳杏林刀槍不入,府裡上下僕傭得他關照,也對柳咬咬“照顧”得寸步不離。柳咬咬無奈,只得先派原朝中三公之首的殷山成遠赴天南去處理,不想常倩憐根本不買殷山成的帳,殷山成一到,她便用一位押糧的戶部主事的頭顱,表達了對他的歡迎,之後她說到做到,每日在寶梵城的刑臺上,砍下一顆官員頭顱,百姓歡呼圍觀,天天都像過年。
殷山成帶去一萬近衛軍,卻根本不夠常倩憐吃的,只能駐紮在天南隔鄰的萬興州,扼守住天南通往鄂城的要道,以免常倩憐隨時揮兵北上。
堯國已經緊急調撥進攻昀河郡的北方軍團前去平亂,但是路途遙遠,暫時還趕不到。
西鄂成為堯國藩屬之後,自國降為藩,雖說內政如常,但降級失國,在感情上終究是件難以接受的事,早在最初柳咬咬和堯國簽訂條約的時候,西鄂士子就曾上書情願,衝擊三府三司,民間更是紛議如潮,就連百官也不樂意,只是堯國一直對西鄂滲透嚴密,西鄂如今,政治軍事經濟都對堯國多有依賴,有心反抗也無力掙扎,柳咬咬又以鐵腕治國,強權之下,難有勇夫。
如今一個上躥下跳的常倩憐,正遂了心懷不滿的西鄂百姓的心願,聞風景從,常倩憐短短時日之間,勢力暴漲,已經蔓延過天南州,有向內地進發的趨勢。
眼看再不強力出面鎮壓,西鄂必將大亂,何況常倩憐拿柳咬咬舊事傳播天下,大肆譏嘲,柳杏林雖然不在意,並命闔府上下不得令柳咬咬知曉一絲一毫,但骨子裡驕傲的柳咬咬想著自己的夫君,每日聽著這些譏嘲,忍受著天下人的嘲笑侮辱,便覺得怒火上湧忍無可忍,必得和常倩憐不死不休。
“女人的事,男人別摻和。”這日晚間,柳咬咬嬌笑著將柳杏林推在門外,拉著蘇紫千的手,翩然進了內室。
柳杏林摸摸鼻子,只得在門外等,這是每天唯一一次他不得不和咬咬分開的時辰,因為柳咬咬要接受蘇紫千的醫療按摩。
這女子現在已經是郡守府的官醫。送袁參將回來的次日,她來告辭,無意中提了提柳咬咬的身體,說得十分精準,當即被柳杏林留了下來,隨即她開了幾副藥,經柳杏林稽核之後給柳咬咬煎服了,隨即柳咬咬便覺得下腹隱痛好了許多。
柳氏夫妻大喜,立即挽留蘇紫千留下,作為郡守府的官醫,給她一份俸祿,後來得知她是醫學世家之後,慘遭傾軋,身世堪憐,更是生了一份憐憫之心,自此蘇紫千便在郡守府住了下來。
蘇紫千學了一手好推拿,擅長推宮活血,婦科千金,針灸之術,每日晚間,都會給柳咬咬半個時辰的養護治療,配合藥物調養,幾天下來,柳咬咬覺得身上鬆快很多,浮腫隱痛失眠症狀都減輕,對這個溫柔敦厚,寡言少語的女子更加信重親熱。兩人都是孕婦,私下裡共同話題很多,漸漸相處得便如多年知交一般。
柳咬咬身居高位久了,當然也不是毫無機心防範之輩,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女子,也諸多試探,曾經給過她好幾次極佳的下手機會,但對方都似毫無所覺,柳咬咬自己倒多了幾分慚愧——人家沒有武功,也不會毒術,還是個即將臨盆的孕婦,能做什麼?
此時兩人進入內室,蘇紫千照例挽起袖子,柳咬咬卻並沒有躺下,開門見山地道:“蘇紫千,幫我一個忙。”
蘇紫千一愣,柳咬咬已經湊了過去,在她耳邊嘰嘰咕咕一陣,蘇紫千神色有點猶豫,柳咬咬道:“聽說你也是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