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挪到了廚房裡,推進了地窖中。
然後他爬進去,關上地窖門,把棉被給母親蓋上,自己蹲在地窖門邊,手中小柴刀,直指向天!
……
噹噹噹。
這座普通小院裡的一場殺戮無人得知,但聲音卻響遍四周。
這聲示警訊號一出,隔壁的女子迅速跳起,藏孩子,備武器,同樣敲響自家的鐵塊!
隔隔壁的女子,聽見聲音的那一刻,也是同樣的動作!
示警訊號一聲接一聲響起,一聲接一聲傳遞出去,迅速流過街道,流過區域,流遍全城!
“什麼聲音?”城門之上,一個銀甲紅披風的青年男子,緩緩步下城樓,身後護衛甲冑齊全,畢恭畢敬地雙手遞上一方雪白的錦帕。
男子接過,隨意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手指一鬆,染血的錦帕落在一張死不瞑目的臉上。
那是守門的雲雷士兵,身上傷口無數,鮮血靜靜流淌,縱橫在城樓階梯上。而整個城樓階梯一路,到處都是這樣的屍體,濃膩的鮮血積成寸許,紫紅髮黑,倒映幽黃的天光。
銀甲男子視若不見,輕輕鬆鬆踏血而行。
“好像是什麼敲擊之聲,到處都有。”他身後的武士皺眉道,“難道是示警?可是沒可能這麼快啊,剛才那個斷了腿計程車兵想點起狼煙,咱們不是及時撲滅了麼?”
“這些雲雷蠻子,可真是厲害。”另一人咋舌道,“兩千人,咱們又是偷襲,竟然足足抵抗了咱們陷陣營一萬人一個時辰!這種戰績,我東堂國內,也絕無僅有!”
他話一出口,便覺失言,偷偷瞄一眼男子臉色,看不出喜怒,更加心下不安,連忙試圖補救,“不過這些雲雷蠻子,終究沒法和咱們的第一陷陣營相比,這可是當初封老都督傳下來的東堂第一軍……”
他說到這裡,臉色霍然又變。
不好,越說越錯,犯忌諱了!
在東堂國內,誰不知道主子是東堂第一青年名將,是昔日封大都督的親傳弟子,繼承了封都督的衣缽,也繼承了封都督的陷陣營,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封都督滿門被斬之後,封家的一切便成為了主子的忌諱,從此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有人說這是因為他沒有及時救下封都督一家,心中傷痛,有人嗤笑傷痛未必,封都督家門不幸,最大得益者還不是這位少將軍?他和封家關係如此密切,為什麼封家惹出如此大禍,他卻能獨善其身?
也有人說這位少將軍,大概更多的是心疼自己的未婚妻,那位東堂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紅顏薄命,香消玉殞,害得他傷痛數年,去年才剛娶了東堂的郡主。
這名屬下,今日無意中一句“封都督”,自知闖了大禍,面無人色,抖著嘴唇退後兩步,顫聲道,“屬下失言,主子……”
“哧。”
血泉濺出,驚虹一道,四面的人眼神一跳,隨即恢復漠然。
銀甲男子,隨意地將刺入屬下胸膛的劍拔出來。
屍體轟然倒下,他看也不看一眼,也好像根本不存在這事,淡淡道,“確實,今日是我低估對方,指揮有誤,封家的陷陣營,不該出現這樣的戰績。所以,在後續兩萬人到來之前,你們作為前鋒的十個大隊,在等下的戰鬥中,必須拿命拿血,來洗去這樣的恥辱。”
“是!”所有人沉聲躬身,也不敢多看那屍首一眼。
拿命拿血……誰都知道此刻雲雷是空城,只剩老弱婦孺,不然東堂也不敢冒險越沼澤而深入雲雷高原,此刻將軍下令拿命拿血來洗刷恥辱,可不是說要屠城?
看來城門口出乎意料的悍勇抵抗,讓一帆風順的將軍,到底動了真怒了。
“小妖兒若還活著,今日之戰,她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男子輕輕一笑,神情愉悅,微微眯起眼睛,注視著城內,滿臉緬懷,“她可是當年皇家學院裡,指揮第一的奇才,我從來就沒能考過她。”
屬下們頭垂得更低,更沒人敢接話了。
封小妖,封家獨女,傳說裡紅顏早夭的東堂第一美人,也曾經是這位目前東堂風頭最勁的祖將軍的未婚妻。
當年若說誰是軍事奇才第一,那必然是封小妖,而不是祖少寧。
就像若說東堂那支軍隊最彪悍最有紀律,那也必然是封家的陷陣營,而不是朝廷的龍翔衛。
當然,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祖少寧手扶城牆,看著自己的軍隊無聲無息流入城池的血管,披風在臧藍的天幕中飛卷,招展如血旗。
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