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注視著一動不動的君珂,微微變了臉色。
君珂閉著眼睛,害怕眼睛一睜開,就會被人看見她眼底充盈的淚光。
心深處熱潮湧動,激越無限,撫摸鳳冠的手指微微顫抖,祖母綠六道星芒在她手中也光芒吞吐,激越起伏。
“這是何等寶物……她怎麼會有……”在長久的震撼過後,耐不住羨慕嫉妒的人們,忍不住提出疑問。
“我家小姐是世代珠寶世家,大燕首屈一指的名匠。”回答的是醜福,“正是她的家族,承接了真羅大帝這個請託,這是剛剛成品的皇冠權杖,即將送給等待在蒼芩山脈之後,準備接收的真羅國來使,這次我們小姐帶隊五百人之多,也是為了護送這東西。”
眾人輕輕嘆息,都覺得妥當。
純淨高貴到極致的寶物,本身就有一定的氣場和威懾,眾人一時竟然都興不起邪念,只是直覺地為寶物的歸屬和安全擔心。
堯羽給出的那個真羅帝后的故事,因為地點放在了眾人聽說卻絕不熟悉的大海之外,也就無從查考其真實性,而王冠的式樣也正證明了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就目前大陸各國,絕沒有哪家皇室的鳳冠,是這個模樣的。
此時也沒人計較這寶物不是君珂的,不能拿來比試,大家都覺得,能夠親眼看到這樣千年難遇的奇寶,已經是君珂給她們帶來的極大幸運。就憑這個,也該她勝。
“歎為觀止。”雲青宇定定看了那兩樣東西半天,目光尤其在權杖上盤桓很久,才道,“請快點收起吧,這等寶物,看多了也是褻瀆。”
君珂垂著頭,默不作聲,手指溫柔地拂過鳳冠和權杖,隨即立即將盒子合起。
這是她的東西,是納蘭述精心為她送上的禮物,她也不願意給這些不相干的人多看。
盒子蓋上,清脆的咔嗒一聲,在場的人,不由自主發出一聲不知是失望還是嚮往的嘆息。
此刻椅子上,郭小姐已經不見,也沒人問她下落,眾人都覺得悵然若失,心情空虛懶散,那是接連被震驚衝擊過後的感覺,忽然便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今日簪花花王自然是梵小姐。”雲青宇也失去了興致,匆匆宣佈,隨即道,“時辰不早了,既如此,大家便散了吧。”
眾人默不作聲點點頭,各自散開,一些女子走出幾步,忍不住回頭對那盒子看,有人開始輕輕啜泣,神情悲喜交集。
喜的是一生有此一遇終究不枉,悲的是一遇便如剎那星火,從此再無相見之期,不曾見過也罷了,見過,震撼過,聽過那般的故事,還要如何忘記?
被那樣的令人痴迷的光芒纏住,會是怎樣綿綿不得解脫的痛苦?
而這日祖母綠王冠極致璀璨的華光,和那一對絕世帝侶的傳奇愛情,會否從此成為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她們的擇偶之路上,影響她們從此的取捨和一生的幸福?
誰也不知道。
人群散盡,君珂卻沒有走,她對雷昊假託她還有生意上的事要處理,和她的人,一直留在了最後。
君珂默默坐在盒子邊,將盒子抱在懷裡,像抱著一個嬰兒,良久嘆息一聲,沒有抬頭,輕輕問:“這是什麼時候做好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之前進入堯國就開始了,陛下早就盯住了華昌王領地裡的祖母綠礦。”那隊長道,“我們之前就是駐紮在華昌領地之內的,專門負責鳳冠權杖的製造,陛下沒打算在大典之日送給你,是因為覺得這是更為私密的禮物,希望能在你二十歲生日裡,私下裡給你戴上。之前權杖是做好了,王冠卻還差你說過的那種鑽石。陛下聽說雲雷高原礦產多,便讓我們跟出來,一邊保護你,一邊繼續王冠的製作。進入雲雷後,我們帶的珠寶匠人找到了你說的那種鑽石,不過就是有點少,其實王冠還沒完全完工。”他指指盒子,“仔細看就能發現,有些葉片上的鑽石還沒鑲嵌,主體冠上的鑽石還差一些。”
君珂苦笑,這都把人給看刺瞎了,還沒完?戴著這樣的王冠,她會覺得整個人都找不到存在感的。
“這東西……太重要,不該拿出來的。”
“屬下覺得有必要拿出來。”堯羽衛那位隊長硬梆梆地答,瞟一眼那毒花和金剛杵的盒子,“不然怕君老大你的眼睛,會給別的那些三流貨色眩昏了。”
開玩笑,別的事當然不能拿出來招風,但是前頭已經有兩個大獻殷勤的混賬了,再不拿出來壓他們一頭,昭示一下所有權,難道讓自己主子躲牆角里哭泣嗎?
一個稱職的護衛,決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