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某人演戲,演過頭了……
此時靜默屏息,納蘭述好像才發覺來人,頭一抬,手中軍報一推,“驚訝”地笑道,“是堯皇陛下嗎?請恕納蘭述有傷在身,不能親迎。陛下駕臨,冀北聯軍上下,不勝榮寵。”說完在榻上欠欠身。
他這也是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粗疏無禮了,堯國那些“將軍重臣”都露出不滿神色,那女皇虛虛抬手,道:“免禮,大帥既然抱恙,還請一定好生休養,朕不介意。”
她此刻聲音溫柔,雖還有淡淡傲氣,但先前那尖利的嗓音和怒氣,已經淡去很多。
納蘭述一笑,“陛下請坐。”
他手裡把玩著先前女皇拿出來的堯國皇族信物,客氣地請女皇坐下,但此時帳內的位置,他的軟榻自然在正中,其餘所有位置都是下首,女皇要坐,就得坐在他下首。
堯國人在後面悄悄拉女皇衣袖,意思是提醒她萬萬不可坐下,女皇怔了怔,笑道:“大帥有傷,就不必挪位給朕了,朕隨意便可。”說完也沒分座次,隨便在帳內一個錦墩上坐了,其餘人趕緊團團圍繞她坐下。
納蘭述自始自終坐在軟榻上沒動過,哪來的挪位的打算?不過此時這一番自找臺階的說辭,倒也沒失了分寸和尊嚴。
納蘭述這才認真看了那女皇一眼,忽然笑道:“眾位將軍是不是受了傷,這膚色……”
幾個狼狽的綠將軍羞不自勝,那女皇回頭看看,眼神裡怒色又起,眼看納蘭述神態平和,似乎真的一無所知,心中一動,有心想試探下納蘭述的態度,也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說到這裡,正好問問大帥!”她一指部下,“我們好言好語,請求通報,卻被聯軍士兵毆打至此,難道冀北聯軍麾下,都是這樣的驕兵悍將嗎?”
“哦?”納蘭述還沒答話,坐對面的鐘元易已經一掀濃眉,“幾位將軍看來好慘!當真是我冀北聯軍屬下所為?”
“老帥不必驚訝。”女皇對這勢力最雄厚的血烈軍統帥,比別人更看重幾分,趕緊道,“那兩個士兵,看來散漫不羈,我等執禮相問,他們卻悍然動手,手段詭異,不由分說,想來定然不是以軍紀嚴明聞名天下的血烈軍屬下。”
“自然!”一個綠毛哥憤然道,“聽聞冀北聯軍組成複雜,想必是哪路尚未歸化的軍隊?大帥,別的事也罷了,這等毆打侮辱皇室來使的事情,定要好好懲辦!”
“請盛國公將毆打諸將計程車兵繩之以法!”有人直接便叫出了納蘭述在堯國的封號。
堯國這邊亂哄哄鬧起,納蘭述卻好像突然“傷勢復發”,“虛弱”地咳嗽一陣,就往榻上一躺,閉目養神了。鍾元易勃然大怒,“有這種事?定要查辦清楚!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呢!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這話前一句還上路,後一句聽著味道就不對了,那女皇和紫衣侍女都皺了皺眉,那群屬下卻猶自未覺,一疊聲地要求“找出兇手,軍法懲治”。
這邊正鬧得兇,外面忽然也起了吵嚷,也是一連聲的“找出兇手,軍法懲治!”,帳門前很快擁擠了很多人。
鍾元易濃眉一掀,大步出帳,暴喝一聲,“吵什麼!誰允許你們聚集在這裡?都拖出去打軍棍……”
“大帥!”一個血烈軍士兵撲上前來,“少爺被打了啊?”
“啊?”剛才還勃然大怒的鐘家老帥,眼睛一直,“怎麼回事?”
帳內堯國那批“重臣”心中歡喜,心道想必那桀驁士兵,連鍾帥之子都打了,這下同仇敵愾,更有理由為自己出氣了。
有些腦筋活想得遠的,已經在考慮透過這件事,是否可以和鍾老帥先拉上關係?這位盛國公似乎不是那麼熱情,倒是鍾帥,像是一根筋直腸子的軍人,拉拉關係,賣賣好,也許能把血烈軍先收歸自己小朝廷麾下……
還有人想著,聯軍畢竟就是聯軍,果然易出矛盾摩擦,如果能好好利用……
這些人各自打著主意,連聲附和,越發群情激烈,“鍾將軍,想不到那些不聽規矩的人,連您的愛子也敢打,是可忍孰不可忍,務必找出兇手,軍規嚴懲!”
“是極!是極!”鍾元易怒不可遏地咆哮,“誰打了諸位貴客,打了我兒?是誰!是誰!”
幾個血烈軍士兵扶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少年過來,哭道:“將軍,我們也不知道啊,那群人窮兇極惡,突如其來,少爺執禮相問,他們卻悍然動手,險些一腳踢死他……”
鍾情在幾個士兵手裡翻著白眼,把被打腫的半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