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至。她問我是否需要發懿旨讓你進宮一同祭拜?”
“不必了,姐姐向來安排的穩妥。”我嘴裡回答著,心裡卻想:往年都是我領姐姐的旨去宮裡和姐姐一同祭拜,來來回回也就是做給了活人看。本該參與祭拜的兩個兒子,一個因為國事繁忙而推卻責任,一個卻被動失去自由而無法盡孝道。今年或許該由我自己親自去廟裡上香,既是祭奠了德妃生前對我的好,也是想替十四爺保個平安。
於是我央求了十三爺幫我做掩耳盜鈴的地下工作,他雖不情願,但也勉強答應幫我溜出府去。而玲瓏這次我倒是不想瞞她,本來就是單純的盡孝道的事情,四爺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多怪罪,更重要的是隨著我近一年的修身養性,四爺早就撤走了明裡暗裡監視,換句話說,只要我不是偷跑出去找十四爺,他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糊塗罷了。
九月初的某一個清晨,我身著了普通京城少婦的衣衫,帶著放風心情的玲瓏 ,身邊還跟著堂堂的怡親王做保鏢,往京郊的雲霓寺出發了。
由於起得早,雲霓寺又是我精心挑選的偏僻小廟,快到中午,我便完成任務頂著快碳烤人的烈日走在回府的路上。
闊別多年,京城的道路已有不少的改變。左手邊曾經的胭脂店已經被隔壁的茶館盤下,昔日來來往往的鶯鶯燕燕早已換成了提巾甩帕的店小二候在門口守株待兔。右側的布店似乎遭受過血光之災;只剩下幾根燒黑了的木柱焦灼地佇立。只有前方依然有意無意擺個攤擋的文弱書生;一臉睥睨地瞅著門口羅雀的主顧;彷彿時間的流逝只是古籍書裡的一個故事片斷。
“剛才坐轎豈不是更好大太陽底下的;仔細中暑。 ”玲瓏忍不住在一旁小聲嘀咕。
我抬頭朝十三爺一笑,他則會意地瞥了一眼不遠處;“到那裡小坐可好?”
“嗯。”我點點頭,心裡明白此時此刻只有十三爺才能瞭然我藉機遊歷京城的心情。要不是趁今天的機會冠冕堂皇地出府透氣,感受自由氣息,我豈會收拾自己的心情,告誡自己終究需要樂觀?
正和十三爺在大樹蔭底下的簡陋涼茶鋪坐下,只聽有人在身旁喊道:“奴才給怡親王回話。”
話音剛落,一個官服模樣的人站到了面前,他躬身作揖道:“奴才奉王大人的差遣,特來急報怡親王。昨日夜裡燒製的翠色琺琅今早出窯,居然全部碎裂。”
“那可是明日四哥要打賞番邦特使的。”十三爺皺了皺眉頭,看了我一眼。
“既然如此,十三爺趕緊請吧。”我接了他的話,順手指著小廝說,意思是小廝的意圖再明顯不過,特意找到我們一行,就是想求十三爺過去救火的。
“小的謝十四福晉體恤。”小廝顯然是個機靈的人,我雖不認識他,他卻知道我。一抹滿足又諂媚的笑容湧現在他臉上:“王大人說,怡親王今日本休憩一天,但是事關朝堂的體面,所以特意派小的來找怡親王。”
十三爺偷偷地白了他一眼:“這個王大人,倒是玲瓏可心,調教出的奴才個個伶牙利齒。我若不去,還真被扣上了不顧大清體面的帽子了。”
說著他便拍了拍衣袍,起身對我說:“幸好製造府離這裡不遠,我暫且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要是太久,我便派人過來接你回府。”
目送著十三爺有些蹣跚的背影,我讓站久了的玲瓏一起坐下,賞了一杯清茶和兩個小菜,主僕兩人則在樹蔭底下暫時避避夏季中午的悶熱。
“真是天熱啊。連人都走光了。”兩盞茶的功夫,玲瓏用扇子不停地朝我揮動,嘴裡說著,眼睛卻瞟到街上。
我順著她的眼神,一起朝外看去。突然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朝我襲來。對了,這不是當年我剛穿越過來,帶著小秋在街上逛,當街救了曉芙,又被八福晉凌鈺解圍的地方嗎?
剛才還在感慨胭脂鋪改了茶館,書生攤位前清冷的我,居然才想起這回事,那不遠處掛著懸壺濟世的藥店門口不正是當年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案發現場麼?
正將目光定在龍飛鳳舞的藥店招牌上時,只遠見一個小個子的男子踉蹌著倒退出店門。由於動作過於慌亂,竟然一屁股仰面倒在了地上。
我正驚訝中,又見藥店大門跨步出來一個身形渾圓的大漢,他大咧咧地叉腰擺到男子面前,嚷嚷道:“沒錢?沒錢就別來看病抓藥啊。”
“福晉。”身旁的玲瓏似乎也注意到了斜對面的情景,靠近我小聲地喊了一句,“你看。”
我站了起來,將身體探出遮蔭的簾外,以求看得更真切些。果然那個男子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