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講:“陸太醫恐怕今日是不能來了。前幾日見你好了些,皇后倒是病了,陸太醫只能拖了把老骨頭在宮裡留夜了。”
“姐姐病了?”我轉頭問。
“嗯。”十三爺坐在我身邊的椅子上,回答說,“說來也怪,天氣倒是一天比一天暖和,可你姐姐的風寒卻遲遲未好。傷風咳嗽了近半個月,聽人說前天夜裡咳得連睡覺都不足一個時辰,第二天便倒下了。”
“姐姐治理後宮,事情雜,費腦筋。再加上年紀也漸漸大了,力不從心吧。”我想了想說。
十三爺贊同地叩首,又用眼睛迅速掃了我一眼說:“這段日子裡,四哥也病著。”
我的心裡一抽,但臉上不聲響,若無其事的把面前的茶盞朝十三爺跟前推了推,講:“他的身體一向保養得當。”
十三爺搖了搖頭,用手掀開杯蓋,瞧了一眼茶葉沫,吹一下回答說:“你病的時候,四哥是每日都來看望,不過你都在昏睡。那日下雨,風又大,回宮的時候,轎頂子居然被刮開了道口子。著了涼不說,回去又是八百里加急的奏章,一直搞到近寅時還未歇息。緊接著上下朝,一宿沒睡得他又聽你的小廝把煎藥的方子弄沒了,親自衝到太醫院,扯了陸太醫的領子催補方子。於是乎便……”
“他還真有心。”許久我憋出這句話,本來不想搭理十三爺,但畢竟他們是兄弟不是?而且若是話題陷入冷場,我也對十三爺過意不去。
“其實……”十三爺的話吞吞吐吐。
我知道他又想規勸我了,於是趕緊把茶端起來到他面前,搶先道:“喝茶吧。沒用的事情少說。”
十三爺雙手接過茶,小喝一口,繼續說:“有句話,我一直想講。”
我瞪了眼睛朝向他。而他卻毫不畏懼的直視回來。
我知道此刻我在氣勢上完全輸給對方,便低下頭不語。
“四哥對你如何,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十三爺有些嚴厲的口吻說道,“你的心,我看的倒是比你自己清楚。”
我咬著唇,側過頭,心裡默唸:十三爺啊,你怎麼又挑起這殘忍的話題了?
見我搭腔,十三爺又講:“我觀察你很久了。其實有些事情你心裡知道誤會四哥很多,但又始終不肯承認。”
誤會?我不知道他怎麼會說出這個詞語。四爺身為皇帝,在登基初期朝綱不穩的時候,對於八爺黨人的趕盡殺絕,雖然殘忍但卻是情理。我知道歷史,也從未對其抱以希望,何來的誤會?
“你一直以為四哥冷酷無情,對他人嚴苛。甚至於親兄弟都毫不手軟。可是你知道他又有多無奈。遠的不說,就把這次九弟與外界編制密語,企圖製造事端的事來說,四哥是一忍再忍,連朝堂上都有人直接上奏摺要求徹查此事,四哥才痛下決心徹查。”
“又說弘時的事,要不是有人在背後一直挑撥教唆,直到弘時說出殺兄拭父的瘋癲話來,四哥才無奈虎毒食子,為的是保護弘曆等一眾阿哥。”
我揪著手帕回嘴道:“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懂。可他是怎麼對待我的夫君十四爺的?讓我們夫妻牛郎織女永不相見。還是生不能同眠,死不能同穴?”
“你怎麼這麼說?”十三爺忿忿地瞪了我一眼,“連九弟都能通密信,商謀逆,你還真以為十四弟有閒著?”
我一聽一愣,原本以為四爺將我和十四爺天各一方,埋的是一己私慾。我卻高估了自己,卻忘記十四爺除了我的夫君角色外,還有著是八爺黨的角色。
恐怕是見了我的表情僵在那裡,十三爺緩了緩口氣道:“其實四哥是在保護十四弟。”
我抬起頭,認真地望著對方。 “你有沒有想過,一開始將十四弟遣離京城,現在又囚在壽皇殿,為的是什麼?是為了遠離朝堂紛爭,遠離那些想利用親兄弟情誼再做文章的人。”
“那囚我呢?”我不禁問。
“你是十四弟最在乎的福晉,有你在四哥手裡捏著,十四弟如何敢鋌而走險?”
我嚥了咽口水,心裡清楚他的話是對的。
十三爺乘勝追擊道:“如果四哥真是想趕盡殺絕,他早就派血滴子了斷了十四弟,如何讓十四弟存活於今,而自己又揹負罵名呢?”
“這個我不懂。”我用一句話掩飾自己胸中的波瀾壯闊。
“當然,四哥也是在意你的。”十三爺凝重的神色顯露出來,“ 他怕你受苦,故而把你留在養心殿,後來又遷到我這裡,他是無論如何不敢讓你走出他的視線的。”
“他如果把你當作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