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侵入我的脆弱靈魂。
快到門口時,身旁彎腰拱送的人彷彿是桃花別院的管事吧,我依稀記得還有件事要拜託他。
我將身體轉向他,眼睛卻依然直勾勾的朝著地面,作揖道:“何叔,幫我照顧下這個院子。”
“是,福晉。”何叔的聲音嘶啞,貌似有些哽咽,“老奴定當盡心盡力。”
我想他一定是從來沒有被我這麼慎重其事的喊過“何叔”二字而激動不已。又突然想起之前的捉弄他,又朝著他再度行禮道:“以前是茜凝年輕不懂事,請何叔原諒。”
“老奴不敢。”何叔被我的話一激,居然跪了下來。他的表情如何,我沒有注意,只甩了甩手示意他站起來,而後努力的扯了扯嘴角,調整了前進的方向,倉惶地朝院外走。
身後傳來何叔響亮又蒼老的聲音:“福晉,保重!”
第124章 責罰—雍正三年
“跪下。”回到府邸的我幾乎是從未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轉過身來對著玲瓏。
“福晉。”玲瓏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眨了眨,清澈得彷彿能看到心底。可是我對面前的她依然不能饒恕,只要想起滿院被我牽連又看在十三爺面子上敢怒不敢言的下人的眼神,我便氣不打一處來。
記得當年剛剛熟悉四爺府時,因為我偷偷跑出門而牽連了小秋。她一瘸一拐雖然委屈但不得不服從且認命的眼神依然在我腦海中浮現。那是我穿越以來第一次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別人替我背黑鍋,也是我第一次領教封建尊卑觀念和大家長式的管教方法。從此我便一直秉持能不麻煩別人就不麻煩別人,能不苛責別人就不苛責別人的觀念。畢竟我所受的現代教育十分不適應這個年代,而且我也確實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學會妥協的。
可是今日,我拉了十三爺偷跑出府,為了玲瓏不被牽連,才讓玲瓏離開,一句話,我是為她好。可是她卻辜負了我的安排和信任,居然直接向四爺告了密。從我離開她來到郊外,直至高無庸突然出現,這其中才短短兩個時辰,她是如何迅速進入宮中稟報給四爺,我不得而知。而我唯一知道的是,只有她是四爺的心腹,且有著進出宮的令牌,才能如此高效的達到目的。
而滿院的人,只有她好胳膊好腿的,也從側面證明了她就是去通風報信的人。
想到這裡,我不禁將手緊緊地拳起,雖然指甲已經嵌入了手掌中感覺生疼,可我依然無法把滿腔的憤怒形容成言語來凜冽的訓斥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嘴裡唸了一句,啪得一聲,我大力地拍了一下坐椅扶手,聲音不但大,而且嚇得面前的玲瓏幾乎是抖了一下肩膀。
“福晉小心手。”玲瓏的聲音再度響起,只是這次的音量比較小,而且夾雜著十足的謙卑。
我幾乎是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再朝著窗戶外大吼一聲:“劉伯,趕緊把這小蹄子拖出去打四十大板。”
一直守在屋外的劉伯似乎有些錯愕,因為他並沒有像平時一樣及時地回應我。我連忙往門口跨了兩大步,探頭一望,原來十三爺正和他肩並肩的站在院中,伸長了脖子往屋內看。
“劉伯,我的話還要重複幾遍?”我的聲音開始有些發抖。
“茜凝。”十三爺蹙著眉喊了我一句。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為玲瓏求情,我幾乎是鄙夷地朝他咬著嘴唇說:“這是我的家事,請十三爺尊重我。”
話雖然出口,但是我心裡卻感覺對不起十三爺,也許他是好心,而且在我記憶中我從未用這種口吻和他說過話。
不忍心看到他的臉部表情做出的回應,我扭過頭,用手指著已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玲瓏,吐出三個字:“拖出去。”
劉伯終於有了反應,他遲疑著上前,一腳踏進門,用自以為我聽不見的音量對玲瓏勸道:“姑娘,趕緊跟隨老奴走吧。福晉在氣頭上。”
可是玲瓏不為所動;她大力地甩開已經被劉伯扯住的一隻胳膊;半委屈半倔強地朝我問: “福晉要處罰奴婢;奴婢無話可說。可奴婢總該知道所謂何事吧 ”
“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你,這十三爺府的人也沒有刻薄於你。今天就是因為你,他們個個被罰被杖打。”我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院外,只覺得火氣已經充滿了整個腦袋,越發不可收拾了。
“劉伯的小孫子才多大?才十一歲啊。他能經得起皇上賞下來的五十大板?”我咬牙切齒地問,“洗衣的吳嫂家裡還有癱在床上的老孃,她被杖罰,誰來替她照顧家人,誰來負擔買藥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