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心難測。我卻一直被矇在鼓裡。”我呆呆的將手撐住下顎,只嘆了一口氣說道。
四爺尷尬的點點頭,十三爺則友善的出聲說:“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說就算你不說,也會有人遲早發現的。”
我朝十三爺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感激他這個時候還為我考慮,顧及我的感受。
“那檀雅究竟是為誰做事呢?”我思考著這幾件事情決不會只有檀雅這個看起來文雅溫順的弱女子能機關算盡的。
“四哥告訴我,檀雅的阿瑪是大哥府裡管事的親戚,也是大哥的入幕之賓。”十三爺向我解釋了一句。
果不其然,原來看起來單純的女子嫉妒爭風吃醋之舉,居然牽扯了朝堂上數位皇子之間奪位的陰暗真相。
“這下以後的事情,你可以自己聯想了吧?”四爺將面前的一杯茶一飲而盡,彷彿從未一口氣的說過這麼多話,而口乾舌燥。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迷糊,忍不住問道:“皇長子早就在一廢太子的時候被囚禁,怎麼還會在四十八年的賜婚和五十五年的告密中指使檀雅?”
四爺輕蔑的笑了笑:“黨派之爭所代表的利益集團從來不是單單僅包括一個人的。”
十三爺也若有所思地出聲道:“有多少是她自己的嫉妒所為,有多少是他人指使,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我的思緒一直被這種後知後覺的恐懼籠罩著,對於檀雅的真實身份應該算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看來這個皇宮裡每個人每個事,都是比我想像得要寓意深刻,而我確實是不適合生存在這個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高高圍牆內。
對於檀雅利用了我而打擊四爺,為胤禔集團取得了多少利益我不是十分清楚和在意,但是我糾結的是她竟然利用了我對她天真的姐妹之情,而對靜琪和我痛下殺手。並且這場殺人不見血的佈局讓多年以後的我現在回想起來還一陣後怕。
所幸的是,最艱難最危險的一次康熙審問我和四爺的男女私情,最後僅僅是讓我和四爺簡單的禁足在家。這其中有著康熙本身對四爺一貫處世謹慎的信賴外,還有的是對十四爺和八爺等人盡力呵護的考量。
“那麼茜凝,你告訴我,如果你知道了檀雅的事情,你會怎麼做呢?”四爺將身體往後一靠,將手穩穩的搭在扶手上,用一種明確又充滿暗示的表情觀察著我。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我望著遠處挑開的視窗,無限感慨地說道。
我知道這一刻的憐憫和善良絕對是今後對自己的無期徒刑般的殘忍。
“四哥,她還有孩子要教導。”十三爺似乎有些不忍。
四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用例行公事的語氣回答:“交嫡福晉兆佳氏撫養,富察府所有人等發遣邊外,籍沒家產。後人永不入朝為官。”
我面無表情的抬眼瞧了一下四爺,只見他也正好將目光掃向我這裡,彷彿在掂量我的表情是否介意。
不一會他又說道:“賜富察檀雅白綾一條。即刻執行。”
我對他這句毫無感情的話,實屬意料之中。我知道歷史上雍正的愛恨情仇是如此的涇渭分明。也就是他這種決不掩飾,賞罰清晰的治國理家態度,才會乾脆利落的收拾完康熙留下的國庫空虛的爛攤子,為今後的乾隆盛世,奠定了不可磨滅的政治基礎。
不過可以預料到的是從今以後,大清朝堂上看來風調雨順的日子開始不平靜了起來。
當四爺對檀雅一家刻不容緩的處罰執行完畢時,日子已接近正月。期間十三爺和四爺的聯絡比以前更加的頻繁,他們兩兄弟現在處境並不因為其中一人繼承了皇位而僥倖興奮,相反地是如履薄冰的小心謹慎。
我依然住在養心殿,可與以往寂寞獨處的情形不同的是,十三爺幾乎是每天一下朝就到我這裡報道。除了和我談天說地的彌補十年遺憾外,還有著在這裡可以顯露與四爺,我三人不刻意掩飾的真實感情。
“茜凝,你打算如何?”十三爺在某一天的下午和我坐在視窗品鑑著龍井時開口問道。
我輕輕嘆了口氣,搖頭說:“不是我打算如何,是該問四爺打算如何。”
“嗯。”十三爺從鼻子裡吐了一個字,只低頭摩挲著熱氣騰騰的杯蓋。
“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嗎?”我以一種諷刺的語氣說著,“在這養心殿住著的竟是自己兄弟的側福晉。而自己的嬪妃被勒令不許出入。”
“這……”十三爺一時語塞,訕訕的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