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譏笑道:“你有何資格與我談正事?”我表情微僵,正欲開口,有士卒在外道:“啟稟王爺。合奴將軍的營寨起了大火,彷彿發生了營嘯。”
秉德微微一驚,回道:“備下快馬,本王過去看看。”說完,他招來一名將軍,把我領了下去,暫時將我安置在臨近的一個帳篷。並派了重兵看守。
高懷貞蹲在地上搗鼓炭盆,弄得帳內全是一股灰味。我見著心煩,忍不住斥道:“行了,四月天,哪兒有那麼冷。把它丟出去,髒死了!”
他默默地看我一眼,依言將炭盆挪了出去。
可我等了大半天,也不見高懷貞掀簾回來。心有不好的預感,我大步走出帳篷,問帳前守衛:“隨我而來的小將軍呢?”
守衛道:“韓將軍說他護送郡主辛苦,請他去帳內喝酒吃肉,還要賞他一個美人呢。”
我心一慌,韓易請高懷貞喝酒?他是想從高懷貞口中套話麼?
不行不行。高懷貞酒量極差,每每與馮安喝酒,他總是兩杯便醉了。萬一酒後亂言,暴露了我倆的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我疾言厲色道:“帶我去韓將軍帳前!”此時秉德不在營地,只有靠我自己隨機應變了!
守衛為難道:“王爺說——”我不耐煩道:“我又不會跑了!大不了你們跟著我便是!”帶幾個人。想必能給自己壯壯膽,畢竟秉德是老大,韓易也不敢明目張膽地以下犯上。
已是深夜,營地趨於安靜,人影少見。只是在東面,隱隱可見火光沖天,大約便是那位合奴將軍的營地。
來到韓易寨,只見士兵們持槍來回走動,倒是一副枕戈待旦之勢。我暗自思忖:秉德雖位高權重,軍旅時間卻遠不如韓易。論起帶兵打仗,他也只能做一個發號施令者。而韓易這樣的將軍,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秉德依靠韓易的漢軍,只怕是弊大於利啊!
剛走近帥帳,裡面迸發出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我眉心一跳,不等守衛通報,直接闖了進去。
“噝——”我倒抽一口涼氣,可惡的韓易,竟然敢對高懷貞用刑!
“大膽——”我火冒三丈,一把推開持鞭之人,將嘴角帶血的高懷貞護在身後,“韓易,你好大的膽子!”
韓易沒防著我突然出現,張著嘴怔了好一會兒。我先發制人,抬手掀翻擺滿杯盤的桌案,責問道:“敢問韓將軍,你私自對本郡主的人用刑,可經過了王爺的批准?”
話說完後,內心卻是無比懼怕,我甚至懷疑,今日可能會死在這兒!
韓易回過神,陰陰地笑問:“郡主?若本將軍沒有記錯,上仙郡主的封號早已被皇統皇帝褫奪!”
我強笑一聲,挺著脊樑道:“看來韓將軍過於孤陋寡聞,早在年初,今上完顏亮已恢復了本郡主的封號。”
韓易“噢”了一聲,盯視著我又問:“郡主大人豔名遠播,想來完顏亮也對郡主思慕已久,那麼……”
我知他心思,因道:“實不相瞞,完顏亮派出不少人南下尋我。不過我漂泊已久,並不願再度回到上京。為了躲避那些人,我才來投奔蕭王。”我緩一緩語速,慢里斯條地說:“如此,韓將軍可還有其他疑問,不如一併講出來,且讓本郡主為將軍一一解惑。”
他眸光一轉,指著高懷貞問:“此人,是何身份?”
我微微一笑,看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高懷貞,輕語道:“此人,乃本郡主花重金易來的男寵,文韜武略,善解女人心。白天是本郡主的侍從,晚上麼……”我咯咯一笑,丟擲一個媚眼,“怎麼,莫非韓將軍對他用刑,是嫉妒他不成?”
韓易呵呵一笑,稀疏的黑鬍子輕輕顫動,“嫉妒,嫉妒,怎能不嫉妒?只是蕭王,不介意郡主養男寵?”
這人有完沒完!再說下去,我真不知如何收場了!
腹中忽地湧出幾滴壞水,我神秘兮兮地走上前,低聲向韓易道:“將軍有所不知,蕭王貌似豪氣沖天,榻上卻無一絲雄風……”
韓易聞言,嘲諷地大笑起來,嘴臉得意驕傲,極其噁心。
我做惶恐狀道:“韓將軍性情豪爽,真乃大丈夫是也。請將軍為奴家保守秘密,不要將奴傢俬養男寵一事告知蕭王。”
他猥瑣一笑,粗糙的大掌握住我的手,“郡主何嘗不是女中豪傑……郡主只管放心,本將軍除非不想與郡主親近,否則萬萬不會在蕭王跟前提及此事!”
我忍住嫌惡,眨一眨眼睛抱怨道:“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