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歲了,力氣稍長,打出飯碗大小的洞也叫長進?
所有人都瞪著由邢克。可憐的由邢克在溫宗的鼓勵和讚許下接了無數個白眼,幾乎羞愧得要昏死過去。
太陽高照的內院最深處,季烯心在躺椅上搖著腦袋笑,“他們。。。該滿意了,至少我殺的人數在長進,哈,哈。”侍女金歡閉口無言,只能無奈地點頭,一旁的明樂抄起了刀狠狠剁下去,花枝都成了碎片。
“由堂主,少宮主練功完畢。”明樂回稟,由邢克一看,院裡一片狼藉,半片完整的葉子都沒有,可是——太碎了,誰拿砍豬菜當練功。。。
少宮主的娛樂
由邢克等在院外,太陽越升越高,少宮主烯心竟還未起來床。他已經不再像幾年前那麼急了,提刀,到屋簷下坐,豆大的汗珠流著,想到那日被眾人嘲諷心中鬱結難平。
想當初,這七歲的少宮主被溫老從那屍香藤花從翻找出來時,滿身的屍臭加濃郁的花香薰得眾人想吐,可卻死活不肯換了那身衣服去洗浴,甚至將那些服侍她的丫鬟們身上都蹭上那股怪香,異常野蠻地抗拒洗澡,抓得丫鬟們滿臉滿手的傷。
溫宗和總管主事堂主們站了一院子,可誰也不敢進去幫忙。終於總管的遠房侄女披頭散髮地哭著出來,滿手臂的血,總管暗地動了怒,花大價錢從外邊綁來個幾個橫肉滿面的婆子,將那小祖宗按在水裡一通忙活,那個臭啊,連洗澡水都得拉到深山裡頭倒了,據說滿山的活物都跑光了只剩些黃鼠狼啥的,最後還賠了婆子們幾身衣裳和好些極品傷藥。
眾人皆嘆,身為老宮主親女竟被棄在那樣的地方與食屍的香藤花同眠,數年無人知曉,果然可憐。
誰料這少宮主野猴子一般難教養,見吃食就雙手一抓,衣服每每扯成爛條條掛在身上,頭髮塞嘴裡咬得狗啃一般,也不計較自身女孩家,成日找人打架,打得過就往死裡打,打不過就往死裡咬,眾人皆不敢下重手,卻無可奈何地受她侵擾,人人敢怒不敢言,特別是與她同大的孩童,受苦尤深。
由堂主還記得,這少宮主第一次拿起那游龍絞便是一鞭子甩在了某堂主兒子那兩腿間,自己看著都疼。甚至在男人們洗澡的門口放火,偏偏叫一群丫鬟來救火,叫人逃不得,又待不住。
練功習字、歷代宮史、宮中秘術一樣學不成,打架受傷便死命地收刮秘製傷藥,轉眼這些秘藥卻流轉在江湖上,而她捧著金銀左丟右賞竟也在內宮裡籠絡了一批潑皮,少宮主喊得響甜,甚至合夥將個不敬宮主的大帽子扣下去,叫人管不得。最可氣的是,這少宮主樣樣無能卻獨獨對法咒有兩手本事,宮外頭幾樁江湖慘案竟都是她賣出的法咒有關,每每遺天宮急著去毀滅證據善後。
更為叫人髮指的是,才十二歲的年紀,仗著遺天宮宮主血脈裡的靈氣,驅趕了異獸,殺人不眨眼,內宮中奉承不奉承她都有被殺的風險,溫宗痛心質問,她卻一臉漠然道,宮中太悶該殺人取樂,並言若去外宮也就不殺了。
由邢克是親眼看著眾人遷入外宮才三月這少宮主便叫異獸逮回條人來,親自砍下的腦袋,殺人不眨眼!由邢克擦了擦汗,只有十二歲。
“少宮主說,近日天氣太好,合該驅獸。”明樂好半天才來回報,天上傳來一聲尖嘯,由邢克抬頭,一滴腥臭的鳥口水噠的一聲落在他額頭上,天陰——心情不好,思念老宮主神傷,天雨——無趣,冒雨行事有損少宮主威嚴,由邢克用手抹了把臉,教不會,打不得,更廢不得,搖頭而去。
“都說我殺人不眨眼。”烯心亂髮披面,只露出張嘴樂得似笑非笑,“這可叫我怎麼能眨眼。”發被她撥開來,露出只開一條縫的兩眼,陰森森的光,遠看如同睡著一般。金歡明樂都跪下,“跟隨少宮主乃我等之福。”
只有她們近身的人才知道不是烯心愛睡,她的眼卻是從來未能睜開過,看人永遠犀利狠辣,整個面目說不出的森然可怖。她們只道十二歲的女孩兒終究是愛美的,成日照鏡子也是不悅的多,所以從不敢對外人道明,更不敢在她面前提,今日見她果然在意,更是驚慌。
眼珠在那條縫裡轉動一下,放下了頭髮:“罷了,明樂,給我去買些胭脂水粉。”
“金歡,告訴外頭的小子,給我賣掉這些再弄些春宮圖冊。”
明樂愣在那裡,金歡傻在原地。
翻個身,她說:“快去,我睡了。”
直到太陽落山去,兩人才回來,明樂尚可,金歡是一臉血紅色。烯心接過那春宮冊子,翻看一頁,嘿嘿冷笑,再翻一頁,冷哼一聲,幾頁後闔上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