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的人,在這兩天夏桀的雷厲風行中,幾乎都被拔除殆盡了。這也要多虧了王嬤嬤在去碧如歌那裡之前,交出的名單,上面詳細記載了數十年來,碧家所有潛藏在宮中的暗線。漪房肯定,有些人,是連碧如歌都不知道的,王嬤嬤唯一的要求,不過就是留下小世子的一條性命,保住小世子的王位,至於碧如風,也許王嬤嬤自己心中也清楚,碧如風和碧如歌,和碧家的關係太深,很多事情,也是參與了的,和剛生下來,還有一半皇家血統的小世子完全不同,所以聰明的選擇了沉默。
“娘娘,永平郡主來給您請安了。”
永平郡主,漪房先是想了想,才明白過來這是那位小姨母的封號,上一次是竇祖年帶著花飄雪過來的,通報的人只是說了竇祖年求見,沒有提到這位小姨母,後來夏桀告訴了她花飄雪的身世,一言帶過,弄得漪房對花飄雪這個封號,一直極其陌生,此時聽到,不免有些恍惚。
“請進來把。”
漪房說這話的時候,側過身子看了看翠兒,“本宮這位姨母,倒真是懂規矩,這麼早,就過來請安了。”
翠兒撇撇嘴,連帶著身後的宮婢嬤嬤們都有些不屑一顧。
這位郡主的身份,對於她們這些宮中的老人來說,可不是什麼秘密。一個私生女,即使皇家這種事情,多的是,即使這私生女身上有的是皇家血統,依舊是讓她們很不恥的。
尤其是,以皇帝侄女的身份,又要嫁給皇帝的岳父,真是……
花飄雪今日穿了一身正紅的百褶長裙,水蓮花的下襬,一舉一動,搖曳生姿,頭上的青鳥簪子在早晨的暖光照耀下,發射出奪目的光芒,漪房看了,眼底本來有著的三分笑意,都無聲的退下去,換上了幽幽的冷光。
大夏例,繼室同妾禮,只能穿粉衣,簪子也不能帶象徵元配的青鳥簪,而是烏雀簪,花飄雪這樣明目張膽的在細微處違背舊例,是想要試探自己的態度,還是一種對於自己前日警告她一番話的示威,不管是哪一種,花飄雪都找錯了人。
她的確不在乎竇威那個所謂的父親將會娶誰,孃親已亡,竇家誰是主母,以她如今的地位,都是不過如此而已。可規矩就是規矩,花飄雪可以想盡辦法去奪得竇威的寵愛,卻絕不代表她可以去冒犯孃親,這樣的穿著,分明是對孃親的不敬,還敢這樣一路穿著到龍陽宮寢殿這邊來!
以為身上有皇家血統就不敢動她!
漪房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好一個花飄雪,看樣子,還真是不甘心啊。
“飄雪給娘娘請安。”
花飄雪盈盈一拜,漪房好似沒有看見一般,端著一碗梨花膏,玉製的小勺子和白橙橙的膏體攪在一起,看上去分外喜人。
漪房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著,就好像旁邊根本沒有花飄雪這個人一般。
花飄雪額際已經冒出汗珠,察覺到旁邊宮婢奴才們打量的視線之後,花飄雪覺得渾身都好像要著了火,心裡面咆哮著,要衝過去,將面前這個坐著的女子拉下來,狠狠的踩在腳底下,方能洩心頭只恨。
可她不能,甚至不能露出半分的不悅,不僅僅是因為如今身份的巨大差距,還因為今日她過來,實在是有其他的目的,若是稍微露出一絲不滿,讓眼前的人察覺了,一番心血就白費了,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有這樣的勇氣來做這樣的事情。
漪房見花飄雪已經快支撐不住的搖搖欲墜了,放下手中的碗,不鹹不淡的道:“起來吧。”
這一次,清脆如泉水的嗓音裡,平添了幾分疏離和冷淡。
花飄雪不是沒有察覺出來,還是謝恩起了身,隨意說了幾句閒話,嬌嫩的臉上卻露出了幾分遲疑之色,漪房看了,覺得有些奇怪。
花飄雪一大早這麼招搖的過來,以花飄雪的聰慧,也不會不知道這樣的招搖是會讓她這位漪妃深為不滿的。既然本就知道是炫耀,卻似是還有事情相求,這可真是有些怪異了。
如果有事相求,不是應該伏低做小,怎麼這位即將做竇侯府的郡主,卻是如此不同,反其道而行之。
花飄雪不說話,漪房也不問,她想要藉機會看看,花飄雪到底能夠忍到何時。
屋中一時安靜。
宮婢們來來往往做各自應該做的事情,從花飄雪身邊經過時,也是目不斜視。沒有漪房的令,也沒有什麼人敢給花飄雪搬小機子坐下,花飄雪站在那裡,沉默靜靜的站著,不時抬頭看看正低頭望著書卷閱覽的漪房,眼神躲閃之極。
也許是實在撐不住了,花飄雪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