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雁站在床邊,注意到周氏的血似乎是從身下流出來的,心中一頓,又有些不可置信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夫很快便過來了,坐在床頭為周氏把脈,過了許久,才搖了搖頭。
莊語山急切道:“我娘怎麼樣了?”
那大夫看了看莊仕洋,見莊仕洋也用詢問的眼光看著他,便嘆氣道:“這位夫人是小產了。”
猶如五雷轟頂,莊仕洋和莊語山都愣在原地,寒雁目光一凝,居然被猜中了?可是…
莊仕洋連忙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夫看了看周氏:“大概是剛剛一個月,所以脈象還不甚清晰。”
莊仕洋晃了晃:“怎麼會小產…”記起自己方才對周氏的拳打腳踢,更是無法置信。
寒雁卻是疑惑不已,周氏的確懷了身子,不過那是一年後的事,周氏生下了一個兒子,當時莊寒明已經去世,莊仕洋便令那個兒子做了嫡子。
可是這一世,周氏怎麼會現在就懷了身子,並且這個未出世的兒子如今就這麼夭折,重生後她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難道也改變了別人的命運?
周氏這時候已經悠悠的醒轉過來,也將莊仕洋的話隱約聽在了耳中,虛弱道:“誰…誰小產了?”
見眾人只是盯著自己,她心中一慌,突然覺得身下一陣鑽心的疼痛,同時胃中翻滾不已,莊語山撲了上來,哭著叫道:“娘…”
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出現在她腦中,她有些顫抖的抓住莊語山的手:“語兒…告訴娘,是誰小產了?”
莊語山有些害怕的看著她:“娘…大夫說…娘小產了…”
周氏只覺得有一隻匕首在她的心臟深處翻攪,痛得她無法呼吸,這是她盼了許多年的兒子,這麼多年,她只有莊語山一個女兒。若是有了個兒子,莊府的主母之位,必然是她的,可是如今!那兒子,只化作了一攤血水,什麼都沒剩下!
眼中迸發出刻骨的恨意,她的目光在莊仕洋,寒雁身上一一掃過。是這個男人,扼殺了她腹中的孩兒,是這個小賤人,將她害到如此境地,她若不報仇,就不是周氏!
寒雁將周氏的恨意看在眼裡,心中嘆了口氣,這一下,周氏心中的確恨死了莊仕洋,倒不用她費心挑撥離間。只是周氏,必然也將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使出來的招數,怕是要比以往狠毒一百倍。眼下她臥病在床,遭此重創,暫時不能輕舉妄動,只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旦她好了,必然會原數奉還。
她不怕周氏,但是周氏背後的力量,的確讓寒雁有些忌憚,比如說,張太師。
記得上一世,除夕過後沒多久,張太師的寵妾,周氏的親姐姐大周氏,便帶著自己的兒子上莊府做客來了。
也就是那幾個侄子來了不久,莊寒明便出了青樓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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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毀人清白
正是一年之春,京城裡散發著濃濃的年味兒。家家戶戶皆是喜氣洋洋,處處張燈結綵,人們走街串巷,隨處可見其樂融融的景象。
只是今年的莊府,卻是出人意料的蕭條。
汲藍一邊將籃子裡的絲線繞成圈,一邊道:“小姐怎又做起繡活來了?寒冬臘月的,可別凍壞了手。”
手裡雪白的繡繃子上是一隻繡了一半的大雁,金色的絲線繡著,倒有些像一隻華貴的鳳凰,只是畢竟不能翱翔九天。
寒雁拿剪子剪去多餘的線頭,笑道:“打發時間罷了,再說許久不碰這繡活,怕會手生。”
陳媽媽心疼得緊,把暖爐往寒雁跟前湊近了些:“姑娘也別太辛苦了,那周氏的姐姐今日就要進府,也真是個不害臊的,當莊府是什麼地方了。”
寒雁擺擺手:“周姨娘剛掉了孩子,身為親姐妹,前來探望一番也是正常。難得她們姐妹情深,莊府自然要熱鬧相迎。”
陳媽媽撇了撇嘴:“若是探望也就罷了,可還帶著自己兒子,這倒是奇聞一樁。我看她是打算在莊府長住。”
寒雁聽著好笑:“怎麼說的跟打秋風的親戚一樣?長住就長住唄,不過是多兩雙筷子的事。”
陳媽媽忍不住道:“姑娘…老奴這是擔心,她是來為周氏出氣來了,免不了要找姑娘的麻煩。”
寒雁將手中的繡繃子放好,道:“還怕了她不成?莊府可不是太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