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討伐在後,何來暴君之說!杜太師你究竟站在哪邊說話啊?”
“黃飛虎!你這是在質疑老朽對陛下不忠嗎!”
“我可沒那麼說,我只是覺得您老啊……該看看醫生……”
“豎子豈敢如此無禮!”
眼看著文武大臣吵作一團,白髮蒼蒼的太師杜元銑已經怒得面紅耳赤,甚至有挽起袖子動手跟護國武成王黃飛虎開打的架勢,而另一邊太師聞仲則跟首相比干、上大夫梅伯等爭得不可開交,甚至連眉心的第三隻神眼之中都開始隱隱流露出火光,顯然也是動了真怒,帝辛臉上的無奈之色越來越重,最終變成了無法壓抑的怒氣。
“夠了!”他猛地大吼一聲,震得金殿的屋樑似乎都在顫動,“你們都是國之重臣,一個個在金殿之上吵成這幅模樣,成何體統!”
眾臣悚然一驚,紛紛告罪。
帝辛深深地吸著氣,咬牙切齒,看得出怒不可遏,但卻又不便對著這群忠義的大臣們發作,只能盡力按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牙縫裡面迸出:“孤累了,散朝。”
“陛下!征討西伯侯之事——”黃飛虎急忙勸阻,但還沒等他說完,帝辛已經又是一聲大吼。
“散朝!”
他甚至不等群臣行禮,便徑直站起來,怒氣衝衝地從後門出了金殿,丟下一班文武大臣面面相覷,自己則返回御書房生悶氣。
程鵬和溫德站在書房之外對視苦笑,他們都是有社會閱歷的人,能夠理解帝辛憤怒和無奈的原因,但對於這種情況,他們也無法可想。
年輕的天子想要權威,但前朝留下的老臣們卻因為資歷的原因對他缺乏必要的恭敬,這種事情太常見了。
對於這種情況,解決問題大抵有兩種:
一種是等待,等老臣們都死了,年輕的臣子自然不可能有什麼足以驕傲自豪的資歷——比方說黃飛虎被帝辛剛才那麼大吼一聲,就沒有任何不滿的意思,顯然他完全能夠接受這種相處方式,沒有任何倚老賣老或者居功自傲的意思。一般來說,這種方式乃是正道,畢竟那些老臣們年紀都大了,比方說太師杜元銑之類,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再活很久的樣子,忍一忍等一等,他們自然會死掉。
另一種就是立威,老臣們所依仗的不過是積年的資歷罷了,只要天子無視並且摧毀這種資歷,那麼老臣們便會意識到自己已經逾越了臣子和君王之間的本分,變得恭敬起來。但立威是有代價的,而且難度也很大,稍不小心就可能玩過火,到時候只怕真的要留下暴君之名了……
這兩種方法,帝辛不可能不知道。然而看他這種惱火無奈的樣子,就知道他既不願意使用第一種,又不想使用第二種。
“唉!陛下也夠為難的啊!”程鵬嘆了口氣,對溫德說,“老臣們今天實在吵得不像話了一點!”
“那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砍了他們吧!”溫德笑著反問,“就算要砍,也是去砍姬發才對,哪有對著自己人揮刀子的道理?”
“是啊!”
二人正在竊竊私語,突然侍者跑來報告,說東伯侯國舅姜桓楚求見。
姜桓楚的來意很簡單:帝辛是他的女婿,眼看女婿如此窘迫,他心有不忍,決定再次舍下老臉,親自往西岐一趟,勸說姬發入朝,免得惹出事端。
帝辛得知姜桓楚的意思,看著老丈人那一頭白髮,看著他說話時不時咳嗽、老態盡顯的樣子,不由得大為感動。
“小子無能,連累岳丈受此辛苦……孤之過也!”
“陛下無需在意,為國盡忠是老臣的本分。西伯侯想來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以老臣之見,他只是年輕氣盛,希望在領地上大展拳腳,不願意在朝歌整天和案牘為伍而已。只要老臣好好勸說,他一定會回心轉意的,陛下放心吧!”
一番對答之後,已經老得腿腳都不是很利索的姜桓楚便告辭離去。
“真是想不到啊,這才兩個月左右的時間,他就老成這個樣子了……”溫德搖頭嘆氣。
程鵬開啟了系統日誌,對照著申琦所整理的“封神演義時間表”查了一下,笑著說:“按照這個世界的時間表算起來,現在已經是帝辛即位快十六年的時候了,姜桓楚年紀比姬昌小不了多少,姬昌死的時候是九十二歲,老薑也是至少八十歲的人了啊!”
“……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過得真快……”程鵬仰起頭來,目光看向西邊的天空,“希望他此行能夠有好結果吧,跟西岐的那一仗,越遲打越好啊!”
然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