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睛,完全靠著身體的直覺前進。
走了一會兒,眼前豁然開朗——雖然還是什麼都看不到,但他感覺到了有風吹來,而且從風的聲音聽起來,附近是一片開闊地帶,沒有任何障礙物。
有風,就意味著有出口。
所以他沒有猶豫,朝著風吹來的方向走去。
深沉的黑暗中,感覺不到任何的危險,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他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呼吸聲、鎧甲和衣服摩擦的沙沙聲。
過了一會兒,連這些聲音都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程鵬並沒有慌亂——橫豎只是一個遊戲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又前進了一段路,他發現鼻子已經聞不到任何氣味,嘴巴里面也木木的。
“現在是嗅覺和味覺嗎?難道說這裡居住的其實不是什麼暗之賢者普拉米蒙德,而是處女座的聖鬥士沙加?難道說我現在不是在迷宮裡面前進,而是踏入了天舞寶輪,正在被剝奪五感嗎?”
他如此自嘲,雖然聽不到自己的笑聲。
繼續前進。
再過了一會兒,終於連風都感覺不到了。
絕對不是風消失了,恰恰相反,從前進的難度可以覺察,其實風力是在不斷加強。
只是……他的觸覺也出了問題而已。
“看起來也不過如此,起碼並不能完全剝奪觸覺——由此可見,這位暗之賢者果然比起黃金聖鬥士來要差了一籌啊!”
程鵬一邊吐槽,一邊前進。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一亮,他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廣闊的大廳裡面,這大廳簡直比一個足球場還要寬大,兩側的牆壁上燃燒著蠟燭,微弱的火光在昏暗的大廳裡面投出許多閃爍的影子,猶如無數的妖魔攢動。
大廳盡頭的座位上,坐著一個用罩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那人的手上還拿著一本有著黑色封面,厚厚的魔法書。
“請問是暗之賢者普拉米蒙德嗎?”程鵬明知故問,“我想要你的魔法書‘默示之暗’,請問要怎樣才可以把它交給我?”
那人放下魔法書,戰了起來,掀開了罩袍。
罩袍之下的面容,赫然是程鵬自己!
不等他弄明白究竟怎麼回事,那個“程鵬”已經亮出了兵器,施展出了最高速度的縮地技巧,惡狠狠地衝了過來。
“他”所使用的兵器,竟然也是冰雪之槍!
程鵬連嘆氣都來不及,連忙拔槍迎戰。
兩支蔚藍的長槍在昏暗的火光中相撞,濺起一片冰華。
然後,程鵬就發現自己已經連說話的餘暇都沒有了。
這對手懂得他所有的技藝,戰鬥的經驗也豐富得可怕,更令他驚訝的是,這個不知名的敵人出手的習慣、戰鬥的節奏,居然當真和他自己一模一樣!
感覺……他就像是在和自己戰鬥似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程鵬陷入了苦戰之中。
有人說“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程鵬對此一向嗤之以鼻。
那種話毫不切合實際,不過是文青綜合症發作了而已!
一個真正的出色的人,必須瞭解自己!
但直到此刻交手,他才發現,原來他還真的不夠了解自己。
他本以為已經很成熟的戰鬥技巧之中,原來還存在著這樣那樣的漏洞,還有很多的破綻。
每一個破綻的發現,伴隨著的都是激戰雙方同時受傷。
因為在程鵬發現敵人破綻的同時,那有著他同樣面孔、同樣實力的對手,也能夠在他的招數中找到破綻。
以傷換傷。
又過了一會兒,程鵬發現自己似乎贏不了對手。
贏不了,可也不會輸。
這樣打下去的話,兩敗俱傷、同歸於盡,是唯一可能的結局。
因為兩個人的條件完全相等,而且連“偶然”的因素似乎都被刻意派排除了,完全是單純的消耗戰。
“這是在考驗我有沒有臨場爆發的能力嗎?”激戰之中,程鵬突然發現自己彷彿能夠從戰鬥中抽身出來,一邊酣戰不已,一邊冷靜地思考。
他很高興自己能有這樣的進步,但這個進步無助於克敵制勝。
除非他能夠像某些爛俗的故事裡面那樣,主角每到關鍵時刻就無視邏輯和設定,爆發出百分之二百三百四百的戰鬥力,否則結果就已經註定了。
但他卻笑了。
“如果必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