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靈動澄澈的眸子,此刻竟是難得茫然呆滯,漆黑中,甚至帶有木那空洞。
“為什麼?”
她問的極輕,語氣像是瀕臨死亡的罪犯在無意義質問審判者一般,絕望洶湧澎湃幾欲破腔。
情人般呢喃低語“因為,紅淚助你送走曜日小皇帝的事,朕早就知道……”
奴歌僵硬,動作木然如雕塑。
“原來……”
原來司凌夜早就知曉紅淚在暗中對自己相助,原來他早就有所計量今日這些一舉一動,原來……他派出風淵大批圍剿自己的暗影,均以紅淚為首,並非出於信任,而是設計……設計自己一點點僅剩良知,用自己僅有的感情,將自己無情推進另一個深淵萬劫不復。
他知道紅淚對自己有恩,是以,他賭,賭紅淚與花錯孰輕孰重,賭自己不忍心連累身邊重要之人。“司凌夜,你好狠。”
司凌夜不怒反笑“彼此彼此。”
“如若我不呢?我不殺花錯,你會怎樣?”
“不會怎樣,最多便是將紅淚處決,不過在處決他之前,朕倒要先懲罰一下紅淚的妹妹西月,這人你昨日還是見過的,她曾經是我皇兄的嬪妃。”
“亦是你的棋子。”奴歌冷笑“司凌夜,你怎麼忍心一再傷害身為你效命之人?”
“對朕而言,這世上沒有什麼忍心與否,重要的,應是她有沒有利用價值……”
奴歌不禁惱怒“西月曾經為了你受了那麼多苦!”
“這是她應盡的本分。”司凌夜捏起奴歌下顎,搖了搖,呵氣如涼冷“亦如你。”
亦如你……
三個字宛若刀,剜了心。
“動手吧,朕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這些無所謂之事,再猶豫下去,朕可能會要反悔的。”言語間,司凌夜視線不知有意還是無心,向絕音方向一瞟。
奴歌心下一冷。
絕音,絕音他怎麼還安然呆在這?
“你怎麼不走!!”
怒吼,向著那悠然不染纖塵的白衣仙子,心疼,生怕他因自己又受到什麼傷害!
“為何要走?”緩緩放下已然涼透的茶盅,絕音不急不緩抬眸“我說過,既然你不肯隨我離去,那麼為了守護你,我自然是要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