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衣服放在哪了?我送你去回去穿衣服。明日白天,你隨便殺一個人給我瞧瞧。”斗笠人扔下手中的肉骨頭,站起身來。
“在一家破爛客棧裡。哥哥隨我一同到那裡休息一晚吧。”葉萱兒已經看出這個男人不色了。所以她大大方方地邀請他去客棧,即使同睡一間房都沒關係啦。
第二十五章我抱你回去
“我們走。”斗笠人背起包裹,帶頭走出山神廟。
這時候月亮已經西斜,但還在將它那皎潔又柔和的光芒,慷慨而歡快地往四野拋灑。花花草草都籠罩在如水的月色裡,朦朦朧朧,宛如夢境。
葉萱兒跟在斗笠人身後往山下走去。突然她的腳被地上的荊棘刺了一下,“哎喲——”她擰著秀眉蹲了下去。
斗笠人猶豫了一下,轉過身來掃了一眼她未著鞋襪的玉足:“你沒穿鞋子,我抱你回去。”
抱她回去?葉萱兒蹲在地上,摸著自己被荊棘刺傷的腳,仰著俏臉,眼睜睜地望著他高大的身影來到自己面前,伸出結實有力的雙臂,將自己攔腰抱起,緊接著她就到了一個寬闊溫暖,散發著青草味道的懷抱。
這個懷抱讓她覺得很舒服。她像只貓一樣蜷縮著身子,安穩地躺在他懷裡,眼睛半眯著,似睡非睡。
“你住在哪間客棧?”斗笠人抱著她,走得飛快,好像腳尖不用著地似的,輕飄飄,無聲無息地就到了山下的小鎮上。
葉萱兒慵懶地在他懷裡伸了個懶腰,稍稍活動了一下脖子:“這條街上東頭最破的一間客棧就是啦。”
“是這間嗎?”斗笠人抱著葉萱兒飛一樣地來到一間十分破舊的客棧前面。
“是。”葉萱兒往他懷裡縮了縮,眼睛又眯起來,昏昏入睡。
“下來。”斗笠人卻突然將她放到地上,葉萱兒差點摔個跟頭。她扁了扁嘴,不高興地白了斗笠人一眼。她很困耶,怎麼在門外就把她放下來了?為啥不把她抱進房裡去?
斗笠人沒有看她,而是抬手敲門。
“篤篤篤——”清脆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店小二將門開啟一條縫,探出一個尖尖的腦袋,臉上擠出一個客氣的笑容:“兩位客官,要住店嗎?”
斗笠人將葉萱兒推了過去。葉萱兒對店小二說道:“我是這裡的房客。”
店小二瞪圓眼睛,上下打量了一身褻衣的葉萱兒幾眼,然後把門開啟,點頭哈腰地說道:“客官,請進。”
葉萱兒帶著斗笠人來到自己的房間,點上蠟燭。只見這間屋牆皮脫落,桌椅破損,一張靠牆的木床歪歪斜斜,似乎隨時會倒塌一般。
“你就住這裡?”斗笠人乾脆坐在地上了。椅子和床他都不敢坐,怕被自己給壓壞了。
“是啊。有地方住就不錯了。”葉萱兒取盆子倒水洗手臉:“你也過來一起洗吧。”
斗笠人走了過去,等葉萱兒洗完手臉之後,打算用她洗過的水洗。
葉萱兒連忙攔住他的手:“我給你換一盆乾淨水。”
水換好之後,斗笠人慢條斯理地洗著手臉,說道:“呆會我睡地上。”那床看起來就不結實,即使葉萱兒把床讓給他,他也不會睡的。
“好吧。”葉萱兒對與他同住一間房,並不排斥。他給她的感覺,很沉穩,很可靠,很讓人放心。
葉萱兒又拿了盆子洗腳,洗完之後,又給斗笠人端了一盆乾淨水,讓他洗腳。
她如此討好他,當然是為了能與他順利結成兄妹了。
上床後不久,葉萱兒就進入了夢鄉。話說如果此刻房間裡的男人是霍不缺或者其他男人,葉萱兒絕沒有這麼容易就睡著,肯定會心情緊張一會。
但是這個斗笠人出奇地讓她安心。她一點也不擔心他會傷害他。
第二天日上三竿,葉萱兒才從睡夢中醒過來。她從床上坐起來,發現斗笠人盤腿坐在地上,手中拿著一塊白色的木頭,在雕刻一朵花。
他雕刻花朵用的居然不是刀子,而是他的手指頭!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似乎比刀子還鋒利,一點一點地削掉多餘的木頭,慢慢雕刻出一朵長著五個花瓣的花。
雖然他此刻仍然戴著斗笠,把大半張臉都遮住,但是葉萱兒還是感覺到了來自他的那種深切的寂寞和無邊的憂鬱。
也許他在思念某人吧?葉萱兒輕輕地走了過去,想仔細看看那朵木花。
斗笠人卻將那朵白色的五瓣花握在兩掌之間,搓動了幾下,登時花朵化作碎屑紛紛揚揚地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