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不能亂,真的亂起來,她日後無顏面對祖宗。
一百七十四 借刀
就在這時,大殿的暗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隙,緊接著,一個年邁的內侍從暗門內探出身子,輕聲喊了一句,“陛下。”
遼皇聽到熟悉的聲音後點了點頭,“你不來朕也正要派人去尋你,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回稟陛下,三公主一直把自己關在勤政殿內,時而哭時而笑,神志近乎於瘋癲了。”那內侍年歲已近四十,可腳步輕盈,聲音沉穩,看內力絕不在若清淺之下。
若清淺衝他頷首示意,“陳公公。”皇宮之內上歲數的的內侍都會被尊稱一聲公公,陳誠對若清淺微微躬身,算是打過了招呼。
只見他對遼皇繼續稟奏道:“奴才已經依照陛下的吩咐召集了所有暗衛並進行了部署,但宮中仍有一批三公主的人馬,數量也明顯強於暗衛,為確保陛下週全,還應及早撤離此地。” 原來他正是皇宮暗衛頭領,遼皇平日的親信。長期以來,他用看管雜物的掌事公公身份作掩護,暗中接受遼皇的指派,統領皇宮之中所有暗衛並負責保護遼皇的安全。
遼皇被囚禁的這段時日,正得力於他暗中佈署與控制,遼皇才可以高枕無憂。對於這樣一個跟隨自己多年的老部下,遼皇十分信任,於是輕輕點了點頭道:“也好。”
若清淺出聲詢問,“陛下是否即刻動身?”趁蕭珽還無暇顧及的時候儘快脫身,才能確保遼皇的真正安全。
不待遼皇發話,陳誠忽然湊近了遼皇,並在遼皇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若清淺站在離遼皇一步開外聽不真切,只是察覺遼皇的臉色轉瞬間變得嚴肅、陰沉起來。
陳誠講完,遼皇追問了一句,“這個訊息確切嗎?”
陳誠撩衣袍跪倒在遼皇身前,一幅信誓旦旦的模樣,“奴才絕不敢欺瞞陛下,奴才願以性命擔保,方才的話絕無半點虛假!”
遼皇沉吟不語,殿內陷入沉寂。若清淺猜不透陳誠究竟說了什麼話會令遼皇眉頭深鎖,要知道縱然被蕭珽囚禁要佯裝昏迷不醒,遼皇都是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
若清淺狐疑之際,陳誠已經按捺不住而進言道:“陛下,如今四公主得勝已成定局。奴才不敢指摘陛下的不是,但四公主被逼離開幽州,一定會有人在其面前詆譭陛下的英名。陛下可否想過今後該如何與四公主相處?奴才以為,陛下若為將來著想,也該為四公主略盡綿力才是。四公主自幼就孝順、聰慧,陛下替她除去心腹大患,她一定能明白陛下的苦心並對陛下感恩戴德的。”
“此事涉及康君和四公主,朕需要仔細斟酌。”如果陳誠所言句句屬實,那麼做一個狠心的決定也無需左右為難。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何做得滴水不漏,如何真正緩解母女之間的冷淡關係,遼皇心中仍在權衡。
氣氛陡然緊張,若清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陳誠卻不肯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於是不遺餘力地慫恿說:“陛下,俗話講的好,一山不容二虎。大公主早亡,二公主無能,三公主又是個扶不上牆的,大遼國的江山社稷今後只能由四公主來承繼。陛下有沒有想過,四公主承繼大統,身邊卻時時刻刻潛伏著一個虎視眈眈的賊子,四公主的安危如何保全?大遼國的安危如何保全?康君殿下被一時矇蔽才會做出荒唐之舉,四公主礙著康君殿下的顏面不方便出手,但陛下可不能糊塗呀!此時此刻,也惟有陛下才能力挽狂瀾!為四公主,為大遼江山,陛下可不能再猶豫了!”
陳誠說到後來越發激動,遼皇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感染,微微頷首。
若清淺感到事態蹊蹺,輕聲呼喚,“陛下。。。。。。”
遼皇抬起手,示意若清淺不要打擾她的思路。陳誠端詳著遼皇的臉色,知道遼皇已經被自己說服,內心之中一陣狂喜。
常言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更何況他曾受夏家救命之恩。那是一段隱秘的過往,雖然平日夏家和他看起來沒什麼交集,但他從來沒有忘記夏家的恩惠,這些年一直把夏家的恩德默默記在心裡。縱然四公主和遼皇的關係微妙,但夏殷煦找到他的時候,並沒有叫他做什麼對遼皇不利的事情,反而出於對大遼國的忠心,請他協助剷除大遼國的潛在威脅。
陳誠認為他現在正在做一件對國家對未來皇帝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儘管談不上什麼壯舉,但也絕對是他後半生引以為傲的。
他算了算時辰,心想時候差不多了。
而此刻的天驕與岑羨知兩人,並不清楚她們已經走進了夏鄞煦佈置的另一個局。為了防止蕭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