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白天康君的所言所行,忽然心中煩躁,睡意全無。
自打康君來到行宮,事情就變得那樣有戲劇性。康君的態度令她感到溫暖不假,但同時也感到疑惑,深重的疑惑。如果換作自己,就算對女兒的手下再器重再喜愛,會把隱藏多年的往事向對方傾訴嗎?那不僅是康君的詬病,那可是在關鍵時刻打擊康君與蕭宓的上佳武器呀。
可話又說回來,自己怎麼可能與康君有瓜葛呢?
天驕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雲紋龍佩。這玉佩康君已經歸還給她,而她摸索著玉佩溫潤的質感,頭腦中又鬥爭了好久,越發覺得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胡思亂想而已。
說不定康君就是對自己另眼相看。
說不定康君把自己當作蕭宓的替身所以才傾訴衷腸。
說不定。。。。。。
總之,自己和康君,不可能存在任何交集的,絕對不可能! ~
一百五十八 小算盤
天驕思前想後,認為先不管康君的態度如何,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如何脫身的問題。
離她出手的時間越來越近,一切其實都已經佈置好了,不單單是引蕭珽入甕,連夏殷煦這隻狐狸恐怕也會被掉上鉤的。
天驕以往雖然聰慧,也同蘇垠雪籌謀些小伎倆幫助人,但這樣的大陣仗畢竟是頭一回,心裡不免緊張。不過與此同時,她更有隱隱的期待、希翼在心裡。死牢中凌陌曉與軒轅沐風的笑聲至今仍在耳畔迴響,就算天驕身處微賤險惡之境,她也決不會再任人宰割。她要用實力和頭腦贏得這次機會,並且叫世人都瞧瞧她紀天驕絕非頭腦簡單繡花枕頭之輩,而也是一個可以倚重、胸有城府、出手擲地有聲的人才。惟有這樣,才能配得上蕭宓的信任,才能配得上她真實的名分。
月光如水,滿室幽靜,天驕細細梳理著計劃的脈絡,唇邊漸漸拈起一絲笑意。
無需再等了,如果不出所料,夏殷煦的人兩日內便會到達行宮。康君意外的出現,按照蕭宓穩妥的性格,應該會派人將康君妥善護送走的。夏殷煦名義上奉命來接應自己,可她難道真的會把自己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拱手送到蕭宓跟前嗎?
不過又是一場陽奉陰違的鬧劇罷了。
天驕想到此處不由得從心底湧起陣陣恨意。夏殷煦對自己知根知底,自己已經落魄到這般田地,只是希望借蕭宓之手可以有朝一日回秦國平冤昭雪,難道連這點小小願望都礙了夏大都督的眼?自己從沒有招惹過她,可她從一開始就把自己視為洪水猛獸,後來更是步步設防欲除之而後快,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此,是該趁機給她一個教訓,教她懂得如何息事寧人了。
不僅天驕這邊夜不成眠,幽州城郊,一座破廟小耳房的暗室之內,更有人忙活的熱火朝天。
慕容汐羽跟前堆著滿滿好幾沓傳單,高度都已經超過她的頭頂。
夏明珠咬著筆頭,一個勁兒揉眼皮打哈欠,“汐羽姐,這勞什子還要抄寫到什麼時候才算完呀?”可憐夏小公子從小養尊處優,什麼時候幹過這樣的體力活兒?
慕容汐羽一笑,手底下卻沒停,“你沒聽梅相公說,要寫好多好多張,要能把河沿兒都鋪滿才好呢!”自從逃離了夏府的魔爪,這對亡命鴛鴦就被安排住進了破廟的暗室。定期會有人來送食送水,當然她們也不好白吃白喝,於是便自告奮勇替梅素歆幹活兒。
時間緊任務重,梅素歆那邊也在加緊,無奈之下,她們也就只能挑燈夜戰了。
夏明珠又謄抄好了一張傳單,用勁兒吹了吹尚未乾涸的墨跡,然後起身伸了個懶腰。他抱怨著,“都怪陛下不好,公主姐姐是她親生女兒,以前喜歡的什麼似的,現在竟然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鬧得公主姐姐要逃走,還連累著一干子人跟著擔驚受累。”
“這話別渾說!”慕容汐羽抬手敲了敲夏明珠的額頭,“你忘了當初是誰救了咱們?依我的意思,我還真怕錯過這個機會呢!只要我們給南院大王立了功,她一高興,指不定就給我們賜婚了,梅相公不是也說天驕姐會幫我們說話嗎?”
“她要真的幫我們說話才好。以前我對她那麼兇,我姐姐又故意隱瞞她的身世還害她,她不報復我們夏家都算好的,我哪裡敢奢望她能幫我。。。。。。”夏明珠雖然嘴上不肯吃虧,但到底是個心地純良的人。從他得知天驕身世的那一刻就已經認定是母親與姐姐不對,一直感覺對不起天驕。後來陰錯陽差又被天驕安排的人所救,後來又聽慕容汐羽講述了許多天驕以往的事,心裡更加覺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