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羨知面色凝重,“此事已經牽扯君太后,如果硬是抗婚,君太后發作起來,連皇上都不好當面維護。皇上猜到丞相一定會先將邱公子送出鳳都避禍,但軒轅沐風又豈會猜不到?此等方法無異於送羊入虎口,軒轅沐風巴不得在城門設防然後直接把人搶回去呢!”
“什麼?這件事已經驚動了皇上?”邱丞相心中一凜,鳳霆筠該不會已經知曉邱牧懷孕的秘密了吧?
岑羨知沒有隱瞞,“對於邱公子身懷六甲的情形皇上一清二楚,不過丞相大人不必害怕,皇上沒有怪罪之意,今晚還是她派下官前來的。”
邱丞相聽罷岑羨知的話面朝皇宮的方向跪倒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感激涕零道:“皇上對邱家皇恩浩蕩,罪臣無以為報!”
岑羨知攙扶起邱丞相,“皇上讓下官給丞相您帶句話,如今時局不穩,邱家是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邱小公子更是遭人覬覦,所以不能不改嫁。”
“岑大人,不是老朽不識抬舉,只是犬子的情形皇上和您都清楚。他大著個肚子怎麼上花轎?這事兒還不能叫軒轅沐風發覺,不然別說犬子腹中的骨肉,就連邱家滿門也保不住了!”邱丞相說話間老淚縱橫,看樣子是真的無計可施。
岑羨知微微一笑,“丞相莫急,想救邱家不是沒法子,只不過下官說出來,又恐怕您不應承。”
“岑大人,您快說!只要能救邱家,只要能救犬子,老朽什麼都答應!”
“皇上的意思是……”
“等等,皇上不會是想犬子入宮吧?”邱丞相瞪大了眼睛。
岑羨知輕輕搖了搖頭,“皇上的意思是給邱公子另指一門婚事。”
“啊?可犬子這樣子能嫁給誰?新婚洞房,他大著肚子難保不露餡兒……”邱丞相覺得這主意壓根兒不靠譜,“況且他已經嫁過人,又頂著一個被休的名聲,就算皇上下旨賜婚誰肯要他?”
“我!我肯!”岑羨知撲通一聲跪在邱丞相面前,“如蒙丞相大人不棄,下官甘願與邱公子結為連理,一則替邱家解此危困,二則將來照顧邱公子此生不悔,還望丞相大人成全!”
“岑大人您……!”邱丞相張著半天的嘴沒說出一句話來。過了好久,她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老朽很感激岑大人您的高義,並非老朽不同意這門婚事,只是不能因為邱家而耽誤了岑大人您的終身幸福,況且犬子那倔脾氣也未必願意……”
“邱公子會願意的。”岑羨知殷切地望著邱丞相,“只要您允許下官和邱公子單獨談一談,下官保證邱公子會願意嫁給下官的。”
岑羨知單獨進了邱牧房間之後將房門關好,然後二話不說當著邱牧的面寬衣解帶。
邱牧大驚,岑羨知袒露著前胸搶步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並極力壓低聲音說:“邱小公子,你可看清楚了,我是個男人……”
那平坦的胸膛和袒露的喉結在燈火下致使邱牧瞠目結舌,半天才緩過神兒。
兩人並排而坐,邱牧聯想到眼下的處境鼻子發酸,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岑羨知遞了個帕子給他,“你別再難過了,現如今你懷著身孕,就算你不愛惜自己,也該為孩子著想。方才我和丞相大人已經商議過了,有了穩妥的計策,一定不會叫軒轅沐風得逞的。”
接下來,岑羨知與邱牧在閨房中密談,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多時辰。
邱丞相和邱老爺並不知道這兩人究竟都談了什麼,只是再開門時,邱牧小鳥依人般依偎在岑羨知的懷裡一點也不避諱反而很親密的樣子,把全家上下都逗得合不攏嘴。
邱丞相心想:難得兒子開了竅,雖然也是權宜之計,但畢竟比起魚死網破的局面強何止千倍萬倍。更何況岑羨知素來清廉耿直,是鳳都中人人讚頌的大理寺少卿兼京城總捕,這樣的人品絕對值得託付終身,自己有這樣一個兒媳婦也算是老懷安慰了。
邱丞相不敢怠慢,立即拜託岑羨知秘密進宮向鳳霆筠稟報。
三天後皇宮飲宴,邱丞相也是座上賓。君太后正要詢問邱家對於結親的態度,鳳霆筠已經端起酒杯,“邱丞相,朕要恭喜你,你很快就會得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好兒媳了!”
“呵呵,還不都是皇上成全嗎?臣多謝皇上給犬子賜婚!”邱丞相起身跪倒磕頭。
君太后同左側首席的君後相視一眼,都頗有幾分驚喜之色。
君太后對鳳霆筠滿意地笑道:“本後昨天剛跟皇上提及軒轅將軍的終身大事,沒想到皇上這麼快就下旨賜婚了?當真是給了父後一個驚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