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安倩根本不理睬安夕的話。
玄極子見那女人心腸如鐵,無法理喻,又眼見流行雲和錦書他們幾個已經明顯撐不住,黑子和冷麵、晚秋蟬幾欲昏死過去,他心中翻轉,忽的一個旋風步欺到安夕身邊,一隻胳膊將安夕緊囚在自己臂彎,一手則放在女兒的天靈之上。
“安倩,你是要安夕,還是要丘錦書?”玄極子語調冰冷。
人們驚詫了,父親要以自己的女兒來要挾博情宮嗎?眨眼間,古云郡侯與博情宮又生出了嫌隙了嗎?
——天哪,亂了,亂了,全都亂了套。
“玄極子,你瘋了嗎?她可是當朝公主啊——你殺了她是死罪!”安倩大呼。
“死罪自有我一人去向萬歲謝,只是你難道也不想救下自己的親生女兒嗎?”玄極子冷冷的說著。
在他的臂彎裡,他的女兒安夕已經面如白紙,呼吸急促——她聽見了什麼,耳邊嗡嗡亂亂,父親剛才是說自己嗎?父親是想自己的命嗎?父親在拿自己的生命要挾安倩——
安倩是誰?她是誰的母親?是她嗎?自己是當朝公主?她不是剛剛才成為博情宮的宮主嗎,怎麼又成了朝廷的公主了?
仰臉望著父親,窺那近在咫尺的父顏,一向慈祥和藹的面容忽然間就隔了千山萬水般遙遠。安夕十八歲的天空,突然變得漆黑一片。
“退不退?”玄極子怒喝。
安倩看著玄極子憤怒的雙目,咬牙切齒的輕吹了一聲哨音。
那些球人收到撤退的指令,大部分立刻直飛著退回到原地,不再動彈。也有一些似已經死去了一般,直接墜到當場,不再動了。
錦書他們六人敗絮似的搖晃著,紛紛倒地,每個人都如同血人一般。
流行雲趕緊放開安夕,準備去檢視錦書他們幾人的受傷情況。
就在他已經快接近錦書的時候,那些靜止在地、絲毫不見動彈的數個球人忽然間彈躍而起,這一次的攻擊目標是玄極子。
玄極子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他只當他的身份,安夕的面子,江湖人的眼睛,那個女人還是要顧忌的,可實際上,他錯了。
長久的安靜,就連喘氣的呼吸聲也格外的刺耳。
博情宮當眾謀殺了古云郡侯——舊宮主當眾殺死了新宮主的父親。這諾大的變故震驚了當場。玄極子,兩朝重臣,文武雙全,受影帝倚重,卻出乎意料的死於非命。
安夕渾身哆嗦著,她的神經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來人,喂夕公主吃強心丸!”安倩高喊。
一個婢女將一顆紅色的藥丸放進安夕的嘴裡。
頃刻,人們看見剛剛還萎靡如泥,歪倒著的安夕豁然而起,動作利落,神情鋼冷的掃視了一眼周圍,一對妙眉皺起。
“夕公主,剛才安倩所說的都是實情,你聽懂了嗎?”安倩畢恭畢敬的走到安夕跟前。
“知道了。我是當朝公主,你是我的母親,我的父親就是影帝。玄極子是我的養父。還有什麼?”安夕瞟了一眼安倩。
“十八年前,我與影帝初遇,兩情相悅,但那時影帝無心帝位,一心想與我在民間雙宿雙棲,於是,生下你後,為使你遠離皇宮是非,他才將你寄養在了玄極子郡侯家。不想今日這玄極子竟然當眾要謀害公主,安倩才不得已才將其誅殺,請宮主裁奪。”
“好了,知道了,既是謀殺本宮,便該立刻誅殺。誰有異議嗎?”冷然的妙目掃射下,眾人紛紛低頭。
十八年的養育之恩,頃刻間瓦解。皇家人的心果真都是石頭做的。
“哎呦,我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我不過剛剛去吃了頓飯,瞧瞧這給鬧的,咋就死了這麼多人。”一個尖細的聲音,皇宮派來賀喜的內務府太監邁著方步,挪著肥肥的身子走近人群裡邊。
挨個的在那倒地的人的臉上瞧著,忽然,眼尖的發現了玄極子的屍體。“我的天,這不是古云郡侯嗎?怎的也死了,這可怎麼是好啊——我可沒法向萬歲交差了,好好的登位典禮,全給攪和了。”那太監急的搓手,“來人,趕緊把郡侯的屍體裝殮好。我說夕公主,這是怎麼回事啊——”
“公公就帶了玄極子郡侯的屍體回古云去吧,若是皇上問起,就說是我殺的,因為他要謀反。”安夕淡淡的說到。
“行啦行啦,快都散了吧,這叫什麼事啊——”太監已經慌亂的沒了主張,只想著快點回海龍去彙報情況。他煩亂的揮手,讓四下圍觀的江湖人散開。
“丘錦書,丘錦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