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好?”將那落地的被子收拾起來,方方正正的疊好後,春曉朝著簾外喊:“雨柔,你去喊歸頭領,讓他去御醫院要點驅寒散熱的藥來——”
“哎——”外頭的雨柔明快的應一聲。
“等等,別去麻煩了。不過打了幾個噴嚏,沒什麼大事,煮些生薑水喝喝就好了。”錦書趕緊制止,側耳聽見雨柔的腳步聲又停了。
錦書非常不想聞見那些黑糊糊的草藥味,想起要喝那麼難喝的藥眉毛都皺成一堆兒去了,在雲居時偶爾有些頭疼腦熱的,自己也不當回事,抗抗就過去了。
“春曉,是藥三分毒,不能隨便喝那些東西。聽我的,煮些生薑水,放些糖進去,晚上喝幾碗,發了汗就好了。”
吃罷早飯,坐了一會兒,看了看太陽已經快到半中天了,錦書疑惑。“春曉,昨天絡繹的來了許多後宮女子來找我寫字,今天怎麼就一個沒有了?”天都這般時候了,還一個人沒有來,這反差太明顯了,錦書覺得不對勁。
春曉眼瞅著外邊,哧哧笑起來。“歸五知道您著了涼,身子不舒服,他堵在門口,把那些女子們都給擋回去來,要不然主子哪有這麼清靜。”
“哦——”這幫子人倒真對自己用心。
也不再管那些雜事,心中想到不知風烈國志到底是一本什麼樣的書籍,影帝要自己修撰那本書是藉口還是煞有其事?世人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即便是自己水性好,也不能在這裡胡混哪——不過,錦書還有一點點期待,或者她可以說動那個皇帝把父親從赤花宮裡弄出來,招回皇宮吧——雖說影帝陰陽不定,喜怒無常,可是他心底不是也有著那一點點的柔軟之處嘛——
“春曉,你見過皇帝嗎?”錦書問旁邊在紈扇上繡花的人。
“沒有——”春曉放下針線,認真的說:“我只見過先皇冉帝,沒見過影帝,不過,後宮裡的人都很怕影帝的,聽說他發起火來像怒神一般,根本不用杖刑,舉起來就把人摔死了。”說到這兒,春曉索性也不繡花了,壓低聲音:“主子不知,後宮各處經常出現暴屍的宮女太監,以影帝的寢宮附近最多,所以,若是皇上要召幸娘娘,您可千萬別惹他發火。”
“呃……”錦書瞪了眼,後宮裡經常死些宮女太監算是正常,哪一宮裡沒有冤死的人。可是,這暴屍就太不正常了,殺了人不都是要毀屍滅跡的,難道還有生怕別人不知道的?又聽春曉提到召幸,錦書渾身發寒,若是那影帝不知道自己是誰,那要不要她先說破呢——說破了於父親於自己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她心裡卻沒有底。
一天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黃昏時分,站在沁心閣荷塘的木拱橋上,看著暮色下的荷塘水面鋪上了一道金色,粼粼爍爍的,晃花了眼。
歸五悄悄的走到小橋下,看錦書若有所思的望著荷塘,沒有作聲。
“歸五,有事上來說吧——”習武之人的耳力好,歸五還在幾丈外的時候,錦書就聽見了他的腳步聲。
歸五的腳步聲其實是極輕的,即使不是刻意的輕行慢走,他的走路也不似一般人那麼大動靜。
“主子,敬事房那邊有人傳話說,今晚皇上要招您去寢宮,但是卻沒翻牌子。估計龐桂一會就到了,您做好準備。”
是嗎?皇帝大伯也終於沉不住氣了吧?大老遠的把自己請來,卻還未說明白是什麼事情呢?請自己去寢宮,卻沒翻牌子,那就肯定是去談話,不是招寢。
“你的資訊倒是靈通。”錦書微笑著點頭,這個頭領太監果然不是白當的。
款步下了橋,春曉和雨柔見錦書回來,“主子,出去也不喊我——”又瞧見錦書身後的歸五,“原來有歸頭領跟著——”大約自己也覺得自己緊張過度,訕訕的笑了。
“特意吩咐御膳房給主子準備了一些清淡的飯食,您看合不合口味。”幾個人站著,看著錦書坐下。
一碗綠豆玉黍粥,綠豆是去了皮的,每一粒都熬成了縷縷絲絲狀,泛著濃香。一盤軟炸蝦仁,兩碟時令蔬菜,都是清炒的,還有一小碟涼拌的鹹菜絲,一碗糯米糖糕,一碟烤過的椒鹽饅頭片,白糯米上沾著紅綠相間的玫瑰糖絲,很亮眼。
錦書的食量本來不算太大,心中又裝著晚上與皇帝的會面,又因為有些感冒,所以沒有什麼胃口,只將粥喝完,吃了一盤素菜。“春曉,這些餘下的我還沒動,你和雨柔、雲惜用了吧——歸五,你也不用在這裡了,回去歇息吧。”
錦書收拾好自己,端坐在寢室外,等著龐桂來宣旨。
“奴才給娘娘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