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過了頭,今早睡的迷迷糊糊,黑子連叫她三遍起床,被她狠狠踹了一腳。睡啊睡,猛然想起昨日夫子說今天郡侯會來訓話,才慌里慌張的起了床,嘟嘟囔囔的埋怨黑子不早叫醒她,氣的黑子頭頂冒煙。
“丘錦書同學,你來的正好——少年偶有貪睡並不奇怪,我不會責罰的。本侯正在給大家念你交給周夫子的建議書,大家也聽得入神呢,既然你來了,就由你來給大家唸完吧——”玄極子春風滿面,一點也沒有生氣,反倒和藹慈祥,與其往日的疏淡大相徑庭。
“這——”錦兒沒想到,自己的建議書被當成範文來唸了,“還是大人繼續唸吧,承蒙郡侯大人如此厚愛,錦書不敢造次。”
底下的學子們看見遲到的錦兒時交頭接耳,以為看見這個新來的張揚跋扈的丘錦書遲到了定會被當眾訓斥責罰,誰也沒想到郡侯沒有生氣,他們更沒想到——那篇被郡侯無比稱讚的文章就是丘錦書所寫的,當下個個瞪視著錦兒,妒忌、怨憤、羨慕,毫無掩飾的掛在各人臉上。
這個新來的才一來書院就壓住了眾人,當眾打斷周夫子彈琴,講了什麼濫竽充數的狗屁理論,餐廳五齋起衝突也因她而起,又不知私下拍了周夫子多少馬屁,如今又假手周夫子將文遞到郡侯手上,此人小心不小,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錦書,你寫的這篇文章我很欣賞,真的很欣賞,此文獨闢蹊徑,不但觀點獨到,論據充分,且有實際操作的建議方法,觀天下文章,對天下事能議能論且條條成理者筆筆皆是,但往往出自實幹者少,能有實幹之見解更是難得。想當初我興辦書院也是為了選賢才興教化,但,帝君盛寵,每每從雲山選賢納士,雲山便淪落為進階士族的一處捷徑,我也心有餘力不足了。”說到這裡,玄極子悽悽然,似乎也對書院蒙上濃重的世俗色彩頗無奈,轉而又愉悅起來。“不過,今日讀過錦書之文,讓我欣慰不已、欣慰不已啊!”
書院,特別留有院長室,專為玄極子接諭旨或各方名士之用。這裡接到過御書院的院士,接待過名滿天下的飽學之士,接待過其他書院來拜訪的院長,而今,錦兒就站在院長室。雖然玄極子極力想讓錦兒坐下,但錦兒惴惴不安,堅持站著。
聽他說了一番話,錦兒明白,大概玄極子也是寂寞的人,很少與人談起自己的苦惱煩悶,如今——怕是被自己的那篇文章激起傾訴的慾望了。
“大人,錦書年紀尚小,一篇拙文班門弄斧,大人謬讚。”對玄極子的轉變,錦兒不太適應,自然不敢越矩。
“你——上前來……”玄極子招呼錦兒到他近前,親手替她正了正歪斜的衣帶,輕聲慢語:“女孩子還是要多注意儀容。”
看錦兒渾身緊繃,拘謹的很,玄極子揮揮手,“你回去吧,在書院不要太露鋒芒,容易遭妒。另外,夕兒說讓你有時間去看看她。”
“好,錦書記住了。”一溜煙似的跑出來,錦兒呼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個玄極子也如此變化莫測,比那個流行雲還難揣摩,真也是個怪人。
“人過不惑燕過秋,功名眨眼成累愁,數載寒窗空留夢,莫憶執手泛扁舟。”望著錦兒極快的走去,玄極子幽幽嘆息。“她說的話竟跟她說的一樣。”
學堂甬道上,寬葉梧桐下,一夥人正吵吵嚷嚷。
“你說,你家公子是不是小人?八成那文章也是周夫子代寫的,他為了博得郡侯大人的青睞真是煞費苦心。”
“對啊,聽說你們當初進書院就是因為在郡侯大人生辰宴會上賣唱才得了賞識,你家公子還真是厲害呢,我看不如直接當男寵好了,那不是更直接。”
“對啊,丘錦書那廝長的眉目清秀,跟個女孩子似的,當男寵再合適不過了。”
“聽說她最近老是在各齋裡邊找那些才能出眾的聊天,沒準是給自己物色物件呢。”
“還物色啥,直接給郡侯大人當男寵不是更直接?”
一群人鬨笑著,這幾個人都是書院學子的書童,他們正向被圍在中間的黑子肆意的頗著汙言穢語,黑子緊縮眉頭,一言不發。
“這小子是啞巴,從沒見他說話。”
“哦,原來是啞巴啊——怪不得這麼沒用。”
錦兒氣的眼睛冒火,頭上冒煙,她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對著一群人左右開工“啪啪”就是幾個耳光,瞬間那幾個圍攻黑子的書童臉上就現出五個清晰的手掌印,嘴角也都滲出血來,為了遮掩自己的功夫,錦兒只用了一分功力,就這,怕是他們吃飯用的幾顆磨牙也保不住了。
“回去告訴你們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