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當時,我和雲惜都睡下了,春曉姐姐和歸頭領沒睡,結果,萬歲抱著娘娘進來,嚇得我們幾個魂都飛了。”雲惜說著,還連連用手拍著胸口。
經她們一提起,錦書也想起昨夜的那一幕幕場景,疑惑、驚恐、愁悶一股腦堆在臉上。“皇上抱我進來的,他說什麼了嗎?”
“皇上啊,怕娘娘著涼,把您裹在了被子裡送來的,當時誰也沒跟,就皇上自己個來的,也沒說別的,就讓我們幾個好好照顧您呢。”春曉看錦書不像開心的樣子,也斂了笑容。
“侍寢的女子皇上從來也沒親自送回宮過的,我看,娘娘是深得陛下寵愛的,將來主掌六宮……”雨柔興高采烈,沒注意到錦書的神態變化。說著說著,看錦書忽然冷眼看她,嚇的渾身一激靈,話憋回去了。
錦書坐起身,感覺四肢痠軟,鼻子倒是不酸癢了,可是渾身乏力的很。春曉和雨柔兩個人伺候錦書穿衣、洗漱後,御膳房的副總管帶著幾名御廚親自送了早點過來。手指著身後的兩份送餐盒裡的飯食說:“娘娘,這裡是北方的早點膳食,共有六色主食,兩道輔餐,一份淡粥;這裡是南方的早點膳食,共有八色主食,三份羹湯。您先嚐嘗,喜歡哪樣您就吩咐,奴才給您做。”御膳房副總管,管著後宮除皇上皇后以下的所有後宮妃子的膳食。
御膳房這裡還沒走,御醫館裡齊齊的來了三位御醫,一位是六十多歲的老御醫,還有兩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給娘娘請安——娘娘身體違和,是屬下們失察,耽誤了娘娘的病,請娘娘恕罪。”一進門,三個人跪倒磕頭。
這邊三位御醫的頭還沒磕完,內務府又來人了。一隊小太監,各人捧著一匹丈許的布匹。布匹顏色鮮豔柔和,但並不刺眼,可見風烈國染房的手藝已經是相當有水平了。
“娘娘,您若看中哪幾匹布的顏色,就在布上畫個圓圈。”內務府的頭領大太監低著頭,等著錦書選布。
這一大早上,沁心閣又是無比的熱鬧,御膳房、御醫館、內務府,送走一批又來一批。流言傳的也飛快,都說史官娘娘極想侍寢,結果隱瞞了自己生病的事實,惹怒了皇帝,最後寢也沒有侍成,還被皇帝羞辱了一番,丟回沁心閣了。
不過,看著沁心閣一早上踏破門檻的人,那些流言是根本就站不住腳的。
然而,越是這樣,錦書的心裡越沉重,皇帝雖然沒說明白,可是錦書已經有預感,皇宮裡這些分管各部的頭領人物的到來明顯是受了皇命的,只怕——再要出宮門真的不那麼容易了。
顛覆古代之癲狂書女 琴木木 囚女卷 第一一四章 變(二)
小病大養,無病呻吟,生在侯門貴府裡的千斤小姐們大都是如此,以顯得自己身份嬌貴,可是錦書受不了這樣。御醫館的那名老御醫一天往沁心閣跑了三趟,千叮萬囑的不讓著涼水、不讓吹涼風、不讓貪冷吃冷食,藥湯也是在老御醫的監督下喝的丁點不剩,那苦巴巴的滋味要多難喝有多難喝。
被春曉幾個人圍著,除了寢室,連門都不讓出,幾個人把御醫的話言聽計從,擦面、淨手、漱口,都用了溫水,這倒罷了,不吃冷食也無所謂,不讓吹風,就連門也不讓出,活動範圍僅限於這個寢室裡,連近在咫尺的石榴樹下也去不得。她只要前腳一動,後邊的幾個人就呼啦啦的圍過來了,軟磨硬泡,實在不行就來個長跪不起。
“我又不是生產坐月子,連門也不讓出,你們簡直是拿著雞毛當令箭!”錦書對著春曉大吼。
“娘娘,您別生氣,萬歲說了,三日內若醫不好您,甭說御醫院那三名御醫,連跟著我們都得掉腦袋。奴才們不是怕掉腦袋,只是如今才跟了主子身邊,覺得日子有了滋味,奴才們就不想死了。”這個春曉,把個怕死也說的這麼動聽。
“娘娘,凡事要從長計議,不要衝動。”歸五的話別具深意。貿然行動,難道他看出來自己要逃跑,算了,其實也只是想想,真要逃跑怕是也不那麼容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跑到哪裡不是也得被通緝嗎?好好的娘娘不當,非要當通緝犯,這不是自找死路嗎?可是,若是長居後宮,行雲師傅怎麼辦?廿朝安怎麼辦?黑子怎麼辦?冷麵和假面怎麼辦?……要是這一輩子再也看不見幾個人,再也出不去深宮高牆,那還真不如當逃犯的好。想起電影《末路狂花》裡兩位女主角的亡命天涯,錦書心裡倏然一緊。
悶坐在軟榻上,錦書看著和身邊的幾個人,春曉繼續繡她的紈扇,雨柔往浣衣局取換洗的衣物,雲惜細細的擦拭著寢室裡的小擺件。歸五則站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