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你出去應付他們吧。”錦書小聲吩咐。五天就應聲出去了。
不一會兒,他引著龐桂和幾個奴才進到了舉佩殿外的正廳。幾個奴才雙手捧著托盤跪在地上,聽龐桂又唱唸出聲:“萬歲特賜:紫金流蘇鳳冠、紫金鸞鳳袍、鏤絲金縷敞、祥雲龍鳳鎖金朝靴。”
“萬歲特賜:紫金首飾一盒,白玉首飾一盒,珍珠、瑪瑙、珊瑚擺件一箱……”
“萬歲特賜:……”
錦書聽著聽著就走了神,直到最後聽見龐桂說:“娘娘,這些東西都是皇上近些天親自挑選、親自監工製作的,真是日不安寢夜不能寐,皇上直說怕別人挑選的東西娘娘看不上,會嫌棄。不是奴才替皇上說話,只是奴才看著皇上如此,也是心疼的很。”龐桂似乎真是說的動了情,掏出一塊手絹擦了擦眼角。“娘娘看皇上一片苦心,到時候就都穿戴上吧。”
說了半天,是怕錦書不穿戴這些繁重而累贅的宮服、首飾。
“龐公公多慮了。錦書再無理,也知道宮裡封后是朝中大事,怎能馬虎對待呢?皇上的心思,龐公公不說錦書也是明白的,就請公公回去囑託皇上不要過於勞累了,注意龍體要緊。”
“好,奴才記下了,奴才告退。”
春曉給錦書梳了個九環同心髻,高高的發環堆在頭上,一環套一環,從腦後向上盤桓而起,要多複雜有多複雜。
錦書左右側了側頭,看了看鏡中,不禁讚歎:“春曉,什麼時候還偷藏了一手,這個髮髻以前你從沒給我梳過?老實說是跟誰學會的?”
“娘娘,哪裡是春曉偷藏了,這個髮髻我早就學會了,就是上次內務府派來的那個嬤嬤教我的。為了練習,我都給雨柔和雲惜她們梳過好幾次了。娘娘每次梳頭都嫌春曉梳的麻煩,我都沒機會的嘛。”
春曉邊抱怨邊從皇帝新賞賜的首飾裡挑了幾樣錦書喜歡的插在了她頭上。九環同心髻是最趁手勢的髮髻,因為環環相扣,每一環都可以插戴不同的手勢、珠花等,插的若好,便可雜而不亂,顯出高貴典雅而又超凡脫俗的氣質。
紫金流蘇鳳冠、紫金鸞鳳袍、鏤絲金縷敞、祥雲龍鳳鎖金朝靴,待將這幾樣東西一樣樣的穿戴上,錦書挪了挪腳步,轉了轉身子,總覺得渾身沉重似的,她用詢問的眼神看看春曉和五天。
春曉驚的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娘娘穿上這些衣服,簡直就變了一個人了。天上的王母也趕不上娘娘現在的樣子。”
“這些衣服尺寸合身,剪裁適度,每一處細節都是精心設計、審度裁剪,不可否認,皇帝花了很大的心思。穿在任何人身上,都穿不出錦書這樣的效果。”五天說。
“那就是很美嘍?”錦書轉了個圈,自己低頭看了看,只覺得燦爛輝煌的金絲在燈光下耀的人眼花。
“根本就不是美,美是屬於凡間的東西,你已經不屬於凡間的美的概念了。”五天重新審視後,謹慎的說。
“恩,我聽出你的意思了,就是美的不像人。”春曉恍然大悟似的,對著五天點頭說,這是第一次她沒有反對和諷刺五天的話。
錦書瞪著兩個人,半無奈半玩笑的說:“敢情說了半天,我都不像人了!”
開啟舉佩殿的門,眼前一片火紅、明亮,大殿外以及各處偏殿內外早已被裝飾的煥然一新。幾縷陽光從東邊的天空漫射進大殿內外,金光輝映,紅光耀眼,這是真正的金碧輝煌的感覺。
第一六七章 大婚(二)
曳地的紫色鳳袍漫垂在光滑平整的玉石方磚上,朝陽早已跳出地面,灑下一地的金暉,映著每一個人的臉,斑駁的光影將那各色人等的臉上的各樣細微而隱藏的表情一覽無餘的收入錦書的眼底。
身著杏黃色衣裙的宮女整整齊齊的分列在前後,走在隊伍前列的宮女舉著金色的宮事牌,牌匾上雕著各樣飛禽,離錦書最近位置的宮事牌上雕著的一隻九天飛鳳。五彩羽毛,火紅的冠,張揚的鳳爪,輕盈伸展著的雙翅,傲睨凡俗一切的鳳眼……這是象徵著身份、權力、地位的。宮女後邊跟著列隊的衛士,這是一種必須的儀仗。錦書緩緩的走著,一步步的從棲鳳宮出來,心中已然無喜無悲。
一行人蜿蜒迤邐的走出棲鳳宮,奔了勤政大殿。
風烈國冊封皇后的規矩並不繁瑣,形式上基本是簡約而隆重的。未冕皇后在宮人陪伴下步行到勤政殿,先要以宮禮拜見皇帝,然後由冊封執事官宣佈典禮開始。後宮總管太監念皇帝的冊封詔書,然後皇帝與皇后一起登上龍鳳寶座接受朝臣的三叩之禮。新登位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