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下來。
短促的嘶鳴一聲接著一聲。正在為計謀得逞暗自高興時,遠處小山一黑點劃破薄霧箭射而來,焦急嘹亮的長嘯回應受傷雲鷹。糟糕,原來它一直在呼救!小黑點迅速迫近,離身前二十幾米時已,毫羽清晰可見,竟是一隻比身下雲鷹更為壯碩的雲鷹。我顧不上其他,慌忙用力劈刺雲鷹雙翼,迫它降落,如此方有機會活命,不然它的同伴施展攻擊,我豈不是砧上之肉。
傷痕累累的雲鷹拼命掙扎,勉強控制方向往來援的雲鷹靠近。來援雲鷹飛臨我們上空,見我死死抱住它受傷同伴,以劍架住頸部要害,投鼠忌器,不敢施以凜冽攻擊,緩緩穩住身形,雙爪往我背上抓來,企圖將我從雲鷹身上拖離。
我豈會讓它輕易得逞,左手灌注浩然心法穩穩地抱住雲鷹,右手舉劍狂舞,沒有擊中來襲雲鷹,倒是又為身下雲鷹添上兩道新傷!雲鷹沙啞的痛鳴讓無計可施的同伴睚眥欲裂,在微妙的牽制下,卻不敢再度進攻,退在一旁焦急地護航。
兩隻雲鷹一心一意地往形狀越來越清晰的小山飛去,顧忌到自己沒有飛行之術,不敢繼續傷害搖搖欲墜的雲鷹。淡淡薄霧後的小山,瘦石嶙峋,雜草橫生,沒有高大的樹木,荒亂的石塊無規則地堆砌,海拔不過150米左右,其後左側是一大片蒼翠的樹林,延綿無邊;右邊是碧波浩淼,宛如一塊巨大藍寶石般的美麗湖泊。
受傷的雲鷹漸漸乏力,飛行速度越來越慢,高度越來越低,一旁雲鷹悲傷流露,悽婉哀鳴,那淒涼的叫聲讓我心中甚是不忍,可能它們是深情的一對。獸尤如此,人何以堪,可我現在已騎‘鷹’難下,緊勒鷹頸的手慢慢地懈了勁,劍也握得不那麼堅決了。只要安全著陸,你們不再糾纏,我豈會不自量力向你們挑釁,只怕你們難以善罷甘休而已。
眼看就要抵達孤立在森林和湖泊環繞的荒蕪小山,兩隻雲鷹突然急速下墜加速往刀削般的山崖撞去。天啊!你們不會想不開,玉石俱焚吧!這突然的動作差點將我拋離鷹背,嚇得我魂飛魄散,雙手死命將它抱緊。花白的巨大花崗岩清晰可見,飛速迫近,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
既然你欲尋死,我只好送你上道了。揮劍狠狠地在它頸部劈下,兩聲淒厲的哀鳴不分先後響起,只是響亮的聲音充滿絕望和悲傷,嘶啞的聲音只有不甘和痛苦,身下雲鷹載著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衝向山崖,而旁邊的雲鷹方寸大失,奮不顧身抓來。此時隨著雲鷹急速墜落,我的身體完全失去了平衡,緊抱“救命稻草”不住翻滾,慌忙中舞動的寶劍卻無意中將把握不住我位置的雲鷹砍傷,一蓬鮮血灑在了我的臉上,溫熱溫熱。
剛一抬頭,堅硬岩石已近在咫尺,毫不留情地迎面撞來。就在這時一直迴旋左右的雲鷹硬生生地脫住了已不知死活的雲鷹左翼,無法保持平衡下一起往山崖凹陷的山洞落去。‘嘭’地一聲巨響,我整身體飛了起來,下意識地開啟了龍盾,卻還是無可避免地狠狠撞在堅硬冰冷的石頭上,五臟六腑似乎都離殼而出,渾身骨架支離破碎,傷害雖然免疫,可是痛楚仍然清晰,經歷過了赤霞山的巨震,這次總算沒有當場暈厥。勉力撐起身子打量這個貌似隧道的淺淺山凹,卻發現兩隻雲鷹形狀奇特地疊在一起躺在我身邊不遠處,不知是死是活,殷紅的血濺得四處都是。
持劍小心翼翼地靠近兩隻生死相隨的雲鷹,只見體形較小的雲鷹長頸鮮血淋漓,只有些須皮肉與身體相連,在下墜之時已經死去。另一隻雲鷹模樣甚慘,雙翼折斷,以身軀為墊托住已經死去的雲鷹,無力地撐著眼皮,竟流露出無限哀傷,就那麼絕望地凝視身上的伴侶,彷彿那就是它的全部。獸猶如此,人何已堪啊!
一種悲涼的哀傷充塞心頭,它們至死不逾的情深,無私無怨的真愛讓我震驚,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仍然堅守那一份愛,不知道作為人類面臨危 3ǔωω。cōm險和決絕時,是否能有此覺悟,生命誠可貴,生命的存在除了生存外應該還有很多與生命同等重要的東西,甚至比生命更寶貴的。不屈的奮鬥,無私的奉獻,堅毅的執著,勇敢的愛,這一切讓生命更加完善,更加絢爛。
這兩個偉大的生命深深地觸動了我心底的沉重,我向它們致以一個人類最高的敬意,一切生命的最高存在價值就如它們,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即使是遊戲裡。
重傷的雲鷹慢慢合上了眼睛,悄然逝去,雖然自然死亡我得不到經驗,更不會爆裝備,雖然我只一個職業玩家,但我確實不忍將兵刃刺向它為援救伴侶已經沒有一死完好肌膚的身軀,黃金裝備也罷,豐厚的經驗也罷,我不過為求得心裡的安寧,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