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倪嫵媚眼前出現了這個名叫鍾頌欣的女孩。雖然她年紀比倪嫵媚小,可是年齡從來不是兩個愛書人的距離,要不然怎麼會出現往年之交這詞語呢!何況,倪嫵媚壓根沒覺得她比鍾頌欣年長就比她多些見識,在她和鍾頌欣的爭辯中,她總為鍾頌欣的一針見血而感嘆,反而覺得鍾頌欣老練比她得多了。在言談中,倪嫵媚也深為鍾頌欣的學識廣博而感嘆。倪嫵媚本來不是文人,從前的花花世界不適合培養文質彬彬的詩人詞人。而倪嫵媚為侃侃而談的鐘頌欣臉上發出的光芒所傾倒,可能,那是屬於文人的光彩。
鍾頌欣說:“我覺得那些或婉約或璀璨或雋永的詩句永遠屬於那已經逝去的、穿著寬鬆大袍、頭挽青絲斜插玉簪的時代。就在清朝結束的那一刻,那個永遠詩詞佔主流的時間也結束了。那個華美的詩詞也從此絕跡了。”
“新的時代,有新的詩體主宰,我不是說新生體詩歌不好,可是,我最熱愛的還是那些古體詩。或許,人總是覺得失去的東西才是最好的。或者千百年過後,現在我並不眷戀的新體詩也會承認人們熱捧的東西。”
倪嫵媚略是尷尬地笑了笑,因為她不知怎麼回答。這些略帶深沉的東西並屬於她,她是學理科的。讀好書成為愛好,可能也是在這裡不得為而為之的,誰讓這裡沒有亂七八糟的雜誌呢。可是,好書就是好書,越是讀越是有滋味,那些書中優秀的思想便慢慢滲透出來,沁入骨髓,今日慢慢的,也有了一刻的思想境界。
然而,倪嫵媚還是自認,讀書不夠呢,見識不廣呢,她接不上鍾頌欣的話題。
鍾頌欣也是一個玲瓏剔透的人,她微微一笑,然後把話題轉移到別的身上。她說:“嫵媚,最近你在看什麼書?”
倪嫵媚說:“《本草綱目》。”
鍾頌欣笑了笑說:“我翻過一遍,可是沒有仔細研讀。”
倪嫵媚心裡暗想,如果不是我想要用戒指種些東西賣,我也沒想到要翻《本草綱目》來看。倪嫵媚笑著反問說:“你呢?最近看什麼書?”
鍾頌欣說:“也就再翻看容若的詞選。”
“容若?好熟悉的名字。”倪嫵媚心想。這時,她又聽見鍾頌欣問:“嫵媚,你喜 歡'炫。書。網'容若的詞選嗎?”
倪嫵媚裝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嗯”了一聲,她還在想容若是誰呢?
鍾頌欣接著說:“我覺得那是一個不應該存在時代的天才,他太純真了,而他所處的世界也太黑暗太複雜了,或者他的早逝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種幸運。雖然他的早逝又是對我們來說是一種損失,但是不幸中的萬幸是他離開之前給我們留下了這麼多美麗的詩詞,我們的瑰寶。”鍾頌欣一邊感嘆,一邊發出感慨。
倪嫵媚還在冥思苦想,鍾頌欣說的容若到底是誰,中國歷史上英年早逝的天才也太多了。
鍾頌欣猶如迷濛般呢喃:“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倪嫵媚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首詩詞,那卻是很經典,可是,倪嫵媚也只知道前四句,而且不知都它是容若寫的。
坐在倪嫵媚和鍾頌欣旁邊的一個女孩聽到鍾頌欣輕念這首詞,便也很感興趣地向他們搭話:“我也很喜 歡'炫。書。網'納蘭容若的詞,真的特別的美。”
“我倒覺得是靡靡之音,無病呻吟。”走道另一邊坐著的男生卻有些不以為然。而他的話卻是引起鍾頌欣和她們旁邊那個圓圓的娃娃臉女孩憤怒地看著他。說話男生對面坐著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白皙男生也開聲說:“這位同學,你這話說得太過了吧。”
圓臉女孩聽到黑框眼鏡男生的話,馬上聲援:“你不會欣賞別以為別人跟你一樣,隨便貶低容若的詞。”
先說話的長著幾顆青春痘的男生說:“難道不是嗎!你看看他的詩詞,動不動就唉聲嘆氣的,傷春悲秋。咱們祖國可不能有這樣消極的思想產生,如果人人都像林黛玉看見枯草就流淚,看見落花就要葬花,咱們祖國海怎麼發展,光是哭的眼淚都能把土地給淹了。”
倪嫵媚笑得眼眯眯看著這個長青春痘的男生,本來剛聽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還不喜 歡'炫。書。網',沒想到他其實是一個愛國青年呢,而其,倪嫵媚甘肯定,他肯定是學理的實幹派人物。
果然,鍾頌欣接下來的話印證的倪嫵媚的猜想。
“這位同學,你是學理科的吧。”
青春痘男生點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