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只是又過了一會,殷梅又被聲音吵醒了。這次聲音明顯大了些,不再是老鼠磕東西的“咔嚓咔嚓”,而是像磨刀的“嚓嚓”聲,偶爾還似乎有打鐵一樣的“叮噹”的響聲。
“傾,不對。哪裡有事吧?”殷梅在三子懷裡掙扎,“你不是說怕他們走鏢的今天要出事?會不會是他們那邊的?”
“沒有……”三子眼睛也不睜,只管大睡。
殷梅可氣,又實在脫不開三子胳膊,連惡狠狠要他肩膀三子都不動,真是睡沉得跟死豬一樣。
“叩叩”敲門聲響起來:“梅姐姐,三子哥!”趙德玉清亮的少年聲音也跟著來找,“你們睡著麼?我聽著聲音不對啊!三子哥,我,我有點怕,不會有什麼事吧?”當真能聽見聲音裡的顫抖。
“趙德玉?”殷梅扒開三子手臂,“你等等。”
三子沒再為難殷梅,鬆開手,讓殷梅起來穿了外衣,他也跟著磨磨蹭蹭的起來了:“你們這是幹嘛?好好睡覺就是了,管外頭怎樣?我們沒事不就好了?”叨叨咕咕的,不情不願。
殷梅瞪了三子一眼,見他呵欠打得能看見喉嚨底,實在嫌棄得不行:“都像你一樣呢!豬!”開門放了趙德玉進來,“五姐夫呢?”
“五姐夫還在睡……”趙德玉狠狠嚥了口唾沫,“我前半夜就聽見有什麼聲音,一直不敢起來。叫五姐夫他也不應。五姐夫是文人,耳朵也沒我靈敏,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後來聽著聲音越來越不對,我就來找你們了。梅姐姐,你聽見了麼?”
殷梅忙點頭,埋怨著:“我也聽見了。就是三子,一頭死豬一樣,什麼都沒聽著!沒見比他還沒用的了!”
三子輕笑,走到窗邊看了會院子。院子裡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任何異常,十輛鏢車都安安靜靜的停著,幾個鏢師也各自佔著院子一角守得牢靠的樣子。
“三子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與殷梅不同,趙德玉還是很信任三子的,一種盲目的少年對成年人的信任。
三子想了想,回頭看見趙德玉和殷梅兩雙晶晶亮的眼睛,一雙裡頭是些微的恐懼以及對他的全心信賴,一雙裡頭是興奮的躍躍欲試想要插手到事情裡去的好好玩玩。三子真有些頭疼:“德玉,把周大人請來吧。那邊的門關上,今晚先在這邊待著吧。”
周凡過來的時候還打著呵欠:“又幹什麼?睡個覺都睡不踏實麼?”
“五姐夫,三子哥怕有事呢,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趙德玉忙替三子解釋。
周凡譏誚:“住個店都要找個黑店!也不知道以前是怎麼混的!當山賊的都這麼無能?”
“五姐夫……”趙德玉也替三子有些抱屈,可是又沒法說什麼。
三子無言,感受到殷梅小手拉著他,生怕他跟周凡衝突。他也就回握了殷梅的手,安慰的揉著:“德玉,把門關好。無論聽見什麼聲音,不要出去。別人的事,我們不要管。”
“那怎麼行?”殷梅大張著眼睛,“要是真有壞人辦壞事,我們怎麼可以不管!”
“殿下,我們管不了。”三子苦笑,“我是個廢物,周大哥是一介文人,你和德玉兩個,總不能丟了我和周大哥自己跑去管別人吧?萬一我和周大哥出了事怎麼辦?”
“出什麼事?”殷梅不解。
三子歪著腦袋想了想:“被人劫持?或者一個不小心,我被人誤殺了呢?”嬉笑著看殷梅。
“去!”殷梅踹了三子一腳,“沒個正經的!你好歹當山賊的,不去劫別人就不錯了!還要讓人劫持?”
三子委屈:“殿下,我不是沒用麼……你也知道我當初怎麼打劫的,還不是遇著軟柿子就唬唬人?遇著厲害的直接就溜了哇……我們山上米缸裡都沒有米,不是殿下你去了,年都過不去……”
殷梅嘴角抽了一下,她去三子山寨的時候,確實就是三子說的樣子。不是她帶去的銀子,那幫山賊能餓死在山寨裡。她還是第一次見著那麼落魄的山賊,窮到沒米下鍋,破衣爛衫,比乞丐還慘。
“所以,殿下,你和德玉要來保護我們啊。”三子嬉皮笑臉的,湊到殷梅身旁討好。
殷梅一扭頭,哼了一聲:“到時候看吧!如果遇到事情,你就老老實實的躲在我身後好了!德玉看顧著五姐夫點。”
殷梅話音才落,突然院子裡一聲發喊,護鏢的幾個就與兩個黑衣人交了手。這一下頓時熱鬧了,兵刃交擊大喝呼救的聲音不絕於耳。
只是一時裡本該在房裡的鏢師們卻沒即刻反應了,居然都沒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