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糖人放哪裡都不安心,還是放進肚子的好。”
“胡鬧……”殷梅失神,隨口說著,“那糖人早不能吃了,他要吃下去,等著壞肚子呢?”
趙德玉猶豫了半天,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東西,遞給殷梅:“傾哥說,他拿這個換那兩隻糖人,不知道七殿下肯不肯。”
殷柿一把搶了看,竟是一支白慘慘的骨頭做成的細細的東西,不覺蹙眉:“這是什麼?”
“骨笛。”殷梅瞥了一眼,“是三子親手削的。”她原也有一支骨笛,在蟠龍河的時候掉到了水裡。成雙的骨笛只剩下一支了,成雙的人也不能在一起。
趙德玉深吸口氣,繼續說:“傾哥說,這骨笛是三子削的,請七殿下收下。那兩隻糖人,原是三子的東西,他知道孤竹傾不配,可是他還是想要,就給他吞下肚子,做三子的祭奠也好。”
殷柿聽著這些話,心裡都跟著難過。孤竹傾,三子。如果只是三子,她也覺得那是殷梅的好姻緣。可既然是孤竹傾,這姻緣就不能成。青麟皇室與孤竹傾的糾葛太深,這之間用血造成的溝壑不是能輕易填平的。
殷梅把骨笛一推:“趙德玉,如果,你還能見到龍鷹,就把骨笛還給她。糖人是三子的,我要替三子收著。糖人在,三子就在。三子每次有事,都讓我幫他收著糖人,等他回來,我再還給他。”她思忖了一下,瞧了一眼殷柿,緩緩說,“你告訴龍鷹,讓她轉告孤竹傾,別再亂來。五姐會擔心他的。”
趙德玉埋著頭,不肯收回骨笛:“傾哥說,如果七殿下不肯換,那這骨笛也一併放在七殿下這邊了,請七殿下保管。”
殷梅點了點頭,喉中哽咽。
“柿兒姐姐。”趙德玉也是思索良久,才敢跟殷柿說,“其實,傾哥是好人。柿兒姐姐,自從你聽說傾哥是孤竹傾,就再也不肯知道他的任何事。我也不敢給你說。可是,柿兒姐姐,一定要傾哥死麼?傾哥早死過好幾次了,為了梅姐姐。柿兒姐姐,我跟著傾哥,能學到怎樣做個男人,做個好男人,用盡一切照顧自己心中的女人。柿兒姐姐,你不知道,傾哥經歷了什麼,他為梅姐姐做了什麼,他為別人做了什麼。找回救災糧,誰的功勞都沒有傾哥大。傾哥從未在皇室的事情上藏過心,柿兒姐姐你不是都明白的麼?你以前還說,這些駙馬,誰也不像傾哥那麼好,看著是最沒用的,其實梅姐姐最幸福。為什麼現在卻不肯看他的好了?為什麼現在就一定要讓他為了他父母的事情償還?柿兒姐姐……”
“閉嘴!”殷柿猛地把桌上的茶盞都掃在地上,“趙德玉!你閉嘴!你知道什麼!你懂什麼!”
趙德玉不敢再說話,悶著頭站著。
殷梅看見,骨笛也被掃到了地上,掉落在茶盞之中,斷成兩截。 殷橘從未如此順服的趴在周凡身上過。自從五年前那件事發生之後。
周凡知道,殷橘酒喝得多了,然而那種情況之下,殷橘除了喝酒,還能做什麼?周凡嘆息,幫著殷橘褪了衣裳,擦了手臉,把人放在床榻之上。在之前的那些日夜,為殷橘做這件事的,都是些不知殷橘從何處認識的男人。
周凡蓋好了殷橘的被子,便想離開。然而手被拉住了,殷橘痛楚的聲音呢喃“小傾,小傾,陛下,別殺小傾”。周凡終究不忍,坐在殷橘的旁邊,攬了人在自己懷裡,細聲安撫。
“小傾現在沒事,別擔心他了,他是個能幹的,不會有事的。”這些話,周凡苦笑,殷橘的那些男人不會跟她講,那些男人也不會懂殷橘的這一顆心。到底他們夫妻一場,殷橘真正的喜怒哀樂,其實只有周凡才懂。只是如今,這夫妻,做得還有什麼意思?
殷橘似聽到了周凡的話,安穩了,只仍緊緊依著周凡,柔若無骨,把臉埋在周凡的胸口。周凡想了又想,擦拭了殷橘掉落的眼淚,終究在五年來第一次與殷橘同床。
睡到半夜,殷橘口渴醒了,卻發現自己並不是一個人,觸手是個暖暖的男人身體。她不大記得清,這一次是帶了哪個男人回來的。然而抬頭仔細看去,才訝然發現,竟是她最熟悉的那個人。
“醒了?”周凡察覺了殷橘的動靜,也睜開眼,“怎麼了?想要什麼?”他看了一眼天色,還早,便明白了,“口渴了?幸好沒吐,不然你現在就難受了。”下了床,替殷橘去桌上倒茶,又捧回來給殷橘就著他的手喝。
殷橘喝下了茶水,口渴緩解了,人卻依舊愣怔。再沒了她刻意擺出的嫵媚風流,心中千頭萬緒,見周凡照顧她熟練,一如他們剛成親的時候。
“睡吧。”周凡扶著殷橘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