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站著,天越來越冷了。”孤竹傾將一領大紅猩猩氈的斗篷替殷梅披上,就著擁著人的姿勢,手繞到前面替殷梅繫上。他現在常與殷梅有這樣親暱的行為,殷梅也默許了他可以抱著她,然而更進一步的,像過去那樣吻她的秀髮額頭,撫摸她的面頰卻是不允的。
“有人放爆竹。”殷梅喃喃,“快過年了。”
孤竹傾沉默了一下,問:“殿下也想放了?”
“想。”殷梅乖巧的點頭,“在北地山寨裡頭的時候,我記得那些日子天天放爆竹。白方他們跟小孩子似的,歡喜得不行。他們還說,幸好我過去了,不然這年就過得不像年了,連爆竹都沒有。”
“嗯。”孤竹傾放開了殷梅,“殿下進屋吧,天冷。”
殷梅便沒再拒絕,回了屋內。
孤竹傾仰著臉望著天空,沒有雪的日子出奇的晴朗,碧天如洗,透著亮。吞下一聲嘆息,他自殷梅來第一次主動離開了這處院落。
“三哥?”耶律羽想不到,會見到孤竹傾,玩笑著,“我還道你只顧著跟嫂子膩歪,都把我忘了呢!我不去找你,你也不來找我看我!真是無情!”
孤竹傾淡然一笑:“小羽……”垂了眼,又抬起,“有爆竹麼?”
“爆竹?”耶律羽驚訝,“我還道三哥要什麼,就是這?好說!明兒就叫人買去!這家的主人向來慷慨,不過是爆竹而已,三哥值得這麼鄭重?”
孤竹傾輕笑:“到底是別人的東西,欠了,總要還。我一無所有,這裡主人的恩情,我記得。”
耶律羽也笑了:“三哥,你呀,這麼在意做什麼?這裡主人只怕你不滿意,你根本不用這麼小心的!想要什麼儘管說就是了!三哥,還想要什麼?說吧!我都替你辦了!”
孤竹傾低頭想了又想:“那就再來些灶糖吧,快小年了。再有給我些麵粉、肉和菜,還有包餃子用的東西。還有燈籠,不用多,兩個紅色的就可以了。”
“呵,三哥,你這是要當大廚?”耶律羽取笑著,本來都備好了紙筆想列個清單,結果等來的就是這麼簡單的幾樣。
“要過年了,不想殿下太委屈。”孤竹傾笑著,“小羽,謝謝你。”
“行!”耶律羽應得爽快,“明天就給三哥你送過去!三哥,你真不用這麼客氣!想要什麼就說話!別說這麼些小玩意,就是上次一樣要十幾條人命,只要是三哥用的,這裡的主人就絕不含糊!”
孤竹傾只應著:“我知道了。”便回了他和殷梅的小小院落。欠了的,不管多少,都是要還。只是要什麼時候還,要用什麼來還,孤竹傾明白,他孑然一身,連銅板都沒有,能用來還的東西,可不多。
然而當孤竹傾看著殷梅一臉的麵粉,捏著麵糰玩的時候,就覺得什麼都值了。
“哇!這東西怎麼行!”殷梅誇張的大叫,拎起孤竹傾擀出來的“餃子皮”,“這七扭八歪的,拐了好幾道彎,怎麼包啊!”
“湊合包了,我也是第一次做,特意要了菜譜來的,能不能行反正也只能這樣了。”孤竹傾難得笑得開心,看著殷梅的眼神滿是寵溺。
殷梅鄙棄的瞥了孤竹傾一眼,拈了一小塊灶糖塞進兩手佔著擀麵皮的孤竹傾嘴裡。
孤竹傾愣住了,含著灶糖,驚訝的望著殷梅。他想不到,如今殷梅還能如此待他。他都以為再也不會有了。
殷梅扭過頭:“挺甜的,你嚐嚐。”
“嗯。”孤竹傾把灶糖抿進嘴裡,蹙著眉,眯了眼,嘴角翹了兩次,才能笑出來,“真甜。”
殷梅看見,那笑都隱著痛,含著驚喜。她忙低頭去擺弄餃子餡,拿著筷子在盆裡戳啊戳。不管孤竹傾待別人怎樣,殷梅知道,孤竹傾待她的心都是與三子一樣的,一樣的重,一樣的深,一樣的情濃。
放爆竹,吃餃子,點燈籠。殷梅這一日出奇的歡騰,笑容比往日多,笑聲也比往日大。甚至還喝了不少酒,帶著一臉春色,笑著數落孤竹傾包餃子鬧的笑話。
孤竹傾也跟著笑,笑得忍不住想撩開殷梅不慎垂落的秀髮,手伸到跟前,卻在將要碰觸到髮絲時退縮了。
殷梅出乎意料的抓住了孤竹傾的手,把那長滿了繭子的大掌貼在自己面頰,笑著問:“還痛嗎?”
“什麼?”孤竹傾被殷梅的舉動驚著了,喜上心頭,卻是茫然。
“你的傷,還痛麼?”殷梅抓著那大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走到孤竹傾面前,解開他的腰帶,纖纖手指順著他衣領滑下去,拉開了衣裳,頂在心口的疤上,“這麼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