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樹影斑駁,月光不知何時變得暗淡,有風吹來,居然染了涼意。似乎變天了,要下雨的樣子。風吹進室內,“嘩嘩”的翻亂了書。
曲文章正要關窗,卻聽見門發出了輕微的“吱嘎”的響聲。他不禁過去看,竟是門開啟了一條小縫。曲文章不禁疑惑,門原本是閂好的,怎麼會突然開了?就算是風吹,也不可能打得開門閂。這般一想,曲文章的手已經按上了腰間的劍,仔細戒備著。
一把馬刀悄然接近了曲文章的咽喉。曲文章驚覺,翻身一掌擊了過去,順勢跳到房間正中,將劍抽了出來,向著來人攻過去。
然而一劍落空,對面沒人。曲文章一驚,不過是瞬息的功夫,他明明已經反應夠快了,為何來人比他還快?人在哪?
背後!
後腦發涼。
曲文章大驚,劍順手自腋下向後刺出,身子卻向前探,一個翻滾,再躲過了一次偷襲。
一雙碧色的眼睛一閃即逝,黑色的人轉眼又不見了。
曲文章緊張的嚥了口唾沫,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這是一個勁敵,交手兩合,他還沒看見對方的樣子。什麼人?如此的神出鬼沒,如此的強悍?若如同一股悍猛的風,強勁,卻捉摸不定。
曲文章仔細的傾聽著室內的一切聲響,平靜了心。對方乍現讓他措手不及,然而一旦穩定心神,曲文章自信還是有著相當的實力的,不會叫人輕易得手。他緩緩的在書房裡走了兩步,來到桌案之前,笑得驕傲:“哪兒來的朋友,來找曲某何事?是要借錢的,還是要謀事的?”
“要命!”兩個字如冰碎石,桌案猛地被掀翻,馬刀只向著曲文章心口砍了過來。
曲文章忙向後仰,右手劍向上一撩,正與馬刀向擊,左手便掌為爪,卻只抓向對方的胳膊。
黑衣人驚退兩步,與曲文章對了面。黑色的面具冰冷,看不見他的模樣。
“原來是你!”曲文章冷笑,“北狄細作?”
“顛倒黑白翻雲覆雨,曲文章,你夠膽!”孤竹傾聲音清淡,卻是笑意冰寒。
曲文章桀驁一笑:“是閣下太過鬼祟了。再者青樓的事情,閣下擄了七公主,也逃不脫干係。”仍是咬定著原話。他只怕不知何時那些禁軍聽見聲音趕來,卻不好隨意落了人聲口。
孤竹傾頷首:“不愧是曲文章,面對你,果真大意不得。”不再廢話,馬刀一擺,直取曲文章,要殺之而後快。
曲文章緊接招,卻也同樣現了殺意。不能留下活口,是曲文章此時的心思。一個凌莫非還活著就很麻煩了,如果這個黑衣面具人也活下來,就怕事情還會有更多反覆。
孤竹傾的刀狠,如猛虎下山,碧色的眼睛精光四射,亦如同虎睛在黑暗中發光。
曲文章的劍驕傲,雲霄裡的禿鷲狠戾,羽翼剛硬,卻吸髓附骨。
刀劍極少相交,都怕聲音引來人檢視,燈影之中只有兩個狠絕的人在搏命。
曲文章好不容易才繞到孤竹傾背後,一劍刺出,要奪人命。孤竹傾不閃不避,馬刀後刺,卻剛好向著曲文章小腹。曲文章一驚,不敢與孤竹傾硬拼,緊忙收劍退避三尺。孤竹傾卻藉機翻身緊趕,馬刀自上劈下半點不留情面。曲文章正被逼到桌案,忙合身一滾,才勉強躲開那一刀,匆忙中抓起筆筒向著孤竹傾丟了過去。
紛亂的筆劈頭蓋臉的砸向孤竹傾,雖然並沒什麼殺傷力,卻使得孤竹傾一時沒法進逼,不覺抬手擋了一下。正在此時孤竹傾小腹一冷,曲文章的劍已經刺了進去。孤竹傾卻狠,借勢衝向曲文章,劍尖正從他後背穿出,曲文章的劍卻被他別在身體之中,一時拔不出去。曲文章正驚慌之際,黑色的馬刀如月光乍閃,半聲慘叫出口,馬刀卻已經削掉了他的頭顱。
孤竹傾放鬆了身體,狠喘了幾口氣,才把自己從曲文章的劍上拔出去。
外頭都聽見了曲文章的叫聲,巡邏的禁軍並不很遠,紛紛亂亂的嚷著過來了。
孤竹傾管不了自己的傷勢,顫抖著從懷裡掏出兩件東西,將其中一件半塞在倒地的筆筒之中。又惡狠狠扳倒了書架,再把另一件東西折斷了壓在書架之下。這才撿了曲文章的腦袋,拎著從窗戶躍了出去。
此時禁軍已經到來,正把書房團團圍住。
孤竹傾似乎被這陣仗驚駭了,猛地把腦袋丟向為首的禁軍,翻身居然不向外跑反而向裡,上了屋頂,闖向內院。他的腳下淋漓鮮血,他的身後追著無數禁軍,火把通明之下,似乎要斷了他的逃生之路。
孤竹傾扶著小腹,拼命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