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凜。兩人一齊站定,只見亭臺樓閣,奇花異草深處,一處紅色小樓依偎其中,樓閣精細綺麗,說不出的玲瓏婉轉,旖旎之極,和神仙府中恢弘的樓閣大不相同。風中傳來一陣淡淡的花香,不知是何種奇花在此開放,聞之令人心魂俱醉。方多病痴痴地看著那紅色小樓:“世上竟然有這種房子……”李蓮花微微一笑:“走吧。”方多病心中正想和著洞房相比,李蓮花的吉祥紋蓮花樓真是差勁之極,醜陋之至,手已按在紅色小樓的大門上,用力一推,“咿呀”一聲大門洞開,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奉茶童子遠遠避開,一眼也不敢往門裡瞧。
【二】新娘其人
門內地上一灘乾涸的黑血,若不是和這一灘黑血,地上本來以漢白玉鋪就,光滑細膩,沒有半點瑕疵,如今地白血汙,十分可怖。樓內大堂地上除一灘血跡之外,再無其他痕跡,兩側的太師椅都是紫檀所制,在暗淡的光線中竟都猙獰起來。方多病點燃屋內燈火,只見這屋中燭臺全悉以黃金製成,地上紅燭也十分鮮紅,和尋常紅燭不同。樑上懸掛銅八卦一個,鑄工精美,上有飛雲走日之圖,追求古樸之風,在銅八卦上燻了些微黑煙,其下紅色穗子打成雙喜之形,手工細緻。正對門處一座屏風,屏風以碧綠瑪瑙雕刻而成,也是飛雲走日之圖,其下山水迷離,有房屋處處隱於雲霧之中,圖案高雅精緻。方多病和李蓮花緩緩步入屏風之後,那屏風之後便是洞房,洞房十分寬闊,一色全紅,窗下一個木架,本應是擱臉盆的,但不知為何沒有放上。床上各色枕頭錦被精美絕倫,床邊兩隻齊人高腰眼粗細的碩大紅燭,燭身雕龍雕鳳,十分美麗。床邊有書桌一張,其上文房四寶齊備,硯臺中微有墨痕,似乎這對新人還題詩作畫之後才休息。床下丟棄著幾件紅衣,有一些細小的血跡。李蓮花挑起衣裳,展開一看,兩人都看見衣裳邊角上繡有鴛鴦荷花,並非鳳冠霞帔,應是一件新娘中衣,衣袖紙上卻又七八個小孔,大小不等,位置各異,基本上右邊的孔比左邊的大些,左邊衣袖上一塊染有血跡。縱觀洞房之中,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鮮血淋漓,可怖之極的剝皮場面,竟似乎連血都出奇的少。
“這天氣也不是很冷,新娘子進洞房用得著穿這許多衣裳?”方多病嘀咕,將床上幾件衣服一一展開,衣袖上都見古怪的小孔,位置大小都差不多,總計有三十多個,“這是什麼玩意兒?難道那兇手還對她的衣服下手,連刺了三十多下?”李蓮花道:“這倒不是……”他揭開被褥,錦被之上僅有些微細小的血點,被下卻是一大片烏黑的血跡,床板上穿了一個小洞。李蓮花忽的爬到床上,方多病嚇了一跳:“你做什麼?”李蓮花一抬頭,“砰”的一聲後腦勺撞在床架上,“哎呀”一聲,他轉過頭來,呆呆的看著那床架。方多病好奇心起,也爬上床探頭看那床架,之間楠木上床架內側極高的地方深深的嵌著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金絲珍珠……”李蓮花喃喃的道:“你聰明的緊,你說這東西怎麼會在這裡?”方多病真大眼睛,伸指就想把那金絲珍珠拔出來:“這是鳳冠上的吧?難道他們夫妻打架,把鳳冠扔到這裡來?”李蓮花抬手攔住,仍是喃喃的道:“雖不中亦不遠……但在這裡……未眠有些高……”他下了床,在房裡走了兩圈,嘆了口氣:“你那表妹做新娘,卻是別人入洞房,難怪這人死的稀裡糊塗,只怕人到了陰曹地府還想不通自己是怎麼死的。”
方多病大吃一驚:“你說什麼?別人入洞房?你說新娘不是蘄如玉?”李蓮花斜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這再明顯不過……若非蘄春蘭騙了你我,就是蘄如玉騙了蘄春蘭……”他突地把那件新娘中衣披在方多病身上,方多病猝不及防,手忙腳亂的要脫,李蓮花拍了拍他的肩頭:“你用右手多過左手,是吧?”方多病左手衣袖纏住右手衣袖,聞言一怔:“不錯……”李蓮花順手拾起桌上的黃金燭臺,遞到方多病右手,方多病隨手握住,莫名其妙:“幹什麼?”李蓮花扳起他的雙手,把燭臺藏在衣內,右手握住後,左手握前,往下一刺。方多病“哎喲”一聲叫了起來:“難道是蘄如玉殺了魏清愁?”如此比劃,顯而易見,新婚之夜,新娘衣中藏有利器,新娘右手持著兇器隔衣袖刺殺魏清愁,那中衣之上的小孔,並非是三十幾個孔,而是一個,只不過衣袖多層,而又褶皺,被穿過多次而已。右手衣袖孔大些,那是因為兇器先穿過右手衣袖之故。李蓮花搖了搖頭:“你看被褥上血跡如此少,被褥底下那麼多血,這人被刺中要害之後一直在床上躺到死去,流血極多。無論兇手拿什麼利器,這一刺顯然勁道極強,說不定把他釘在床上,你那表妹可會武功?”方多病瞪眼道:“我連表妹都沒見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