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成功。
顏沛錦還沒有回來,江山便不在了。就算他回來,今日之局能扳回來嗎?
我想,不能。因為,我沒有帶聖旨。
好可笑,顏沛錦未來的一切竟然繫於吾身。而我做了什麼?本該阻止,卻無能為力。
顏錦墨遷移了兩步,突然轉身過來,直勾勾的看著我。今夜,他已經不止一次這般毫無顧忌直勾勾的看著我了。
那雙如鷹一般的鳳眼中如水一般清澈,似是毫無雜質,他勾起嘴角,笑,立馬直達眼底。
他這是在炫耀嗎?告知我,顏沛錦和我,還沒出招便已經敗得很慘嗎?
“那日,你給我一個意外。”顏錦墨啟唇,沒頭沒尾的說了句,眸中的笑意消失,卻而代之的是一種狐疑的神色,“原來,你是斷袖。”似乎,得知這個答案,他還不夠滿意似得。
後一句話才讓人明白他說的“那日”是哪日了。我故作尷尬的說:“此癖不好外揚。”他了然的口吻,並無驚訝:“難怪,你和四弟走的近。”
他將我和顏沛錦的關係已經立為情人關係了嗎?如此,也好!
今後我和顏沛錦走的近,顏錦墨知道也不便阻止才是。“皇上……”我有些艱難的出口,這兩個字我醞釀了很久,最後出口卻還是十分的生澀。定了定心神,繼續道:“臣和四皇子走的近只因此由。”這是謊話,顏錦墨不會信。但檯面上如此,顏錦墨也不好說什麼不是?總歸他沒有權利干涉我的私生活。
“身為一國之相,我勸你還是收斂一些為好。”顏錦墨那十分誠懇的口吻,忠告於我,令我疑惑,他這是真心還是假意?
很快,我便了然。他這是警告我和顏沛錦,要收斂和他抗爭的行為。我不是服弱的人,更不會因顏沛錦失了勢,便倒戈的人。我比較死腦筋,認定了誰,便是誰。眼前這個人,我不熟。
“謝皇上提醒,臣今後與四皇子相處之時會小心,決不讓外人知曉。”
我的話,明顯讓顏錦墨怔了片刻,他那雙清明的眸子閃過怒,後又如水一般溫柔起來:“如此最好。”說完,他便轉身去,依然如方才一般看著那輪明月。
風,吹拂起他的衣襬,令其隨風搖擺,然他卻絲毫沒有感覺。
靜靜的,時間在流淌。
靜靜的,空氣中夾雜了些許的涼意。
靜靜的,我開始不耐,想要離開。因,我還要尋了爹爹,問聖旨的原由。
“今日之事,亦是我意料之外的。”清冷的聲音,似是帶著解釋的口吻,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他續道:“或許傷及無辜,但實屬無心。”
傷及無辜,實屬無心?
登上這個寶座的人,傷及無辜,能說是無心嗎?
今日顏錦墨能走到這一步,做了怎樣的準備,傷害了多少人,掠奪了多少人的命,我不知道。但他必然是踩著皚皚白骨,淌過鮮紅血液,無視別人的痛苦和哀嚎,才能攀到香宛國最高一層。
史書上所寫哪一個帝王不是如此?說無心,就能掩蓋自己的罪行嗎?或許,他有一個法子,才能讓自己心安理得,讓自己坐於高位而不畏,那便是善待天下百姓,不再起殺戮。
“您是皇上,無需自責。”我微微彎了下腰道。
他回眸瞅我一眼,月色下,他的瞳眸竟是閃爍著異樣傲然,眼神中還夾雜著欣慰。但他又怎知,我這話不過是敷衍呢?
果然,他的眼神有變化了,是一種極近了然的自嘲,一種帶著愁緒的憂傷。
這種眼神,讓我怔愣了片刻,以為他會戳穿我的敷衍,卻聽他說:“夜深了,回去吧。”
回去吧。
是我多麼想聽到的三個字啊,我辭別後便出了宮。
腦海中依舊是他那抹憂傷的眼神,深深的,揮抹不去。直至宮門口上了馬車見到了爹爹,我才忘卻了顏錦墨的那種神情,“爹爹,二皇子是怎麼威脅你的?”
爹爹端坐著閉目養神,我一上來不顧爹爹如何,便開口問,而他靜如坐禪,從容雅緻:“叫皇上。”
叫皇上?我登時愣了,爹爹說讓我叫顏錦墨皇上!“爹爹,您打心底認二皇子?”這時,爹爹才睜開眸子,滿是疑惑的說:“我何時說過不認皇上?”
聽爹爹這話,我似乎聽出什麼來了,但隱隱約約不敢相信:“之前,您是向著四皇子的。”
爹爹扯嘴笑了一笑,解釋道:“因為他知道你的身份,不讓其揭發,只有讓他以為我是向著他的。”這個理由,說勉強卻又十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