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容閉上眼睛不語,手指撫摸在琴絃上,微微除錯絲絃。暖陽在他周身緩緩流動著一層明淨之光。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像是暖陽裡的一縷清風,清清淡淡。身上散發的鋒芒一點點沉靜下來。
伴隨著琴音,魅蝶脫掉鞋子,赤腳踩在地上翩翩起舞,如同一隻自由飛翔的蝴蝶。琴音飄出,每一個音符一出,她身上的動作更加隨意、奔放。一曲琴音,一舞傾城,如同臘梅迎風綻放。陽光下起舞之人似月,靜坐著撫琴之人如雪。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兩人彼此音律交融,進入一方清淨。
言以槿看著這一幕,說不清心中的感覺。雙手緊握,眼眸直直盯著祈容。嘴邊露出的淺笑轉為苦笑。眼神的餘光落在祈容睜開的眸子。那雙眼眸空洞無一物,眼底看不到邊的廣闊,無窮止境。沒有一點光芒在那雙幽黯的瞳孔中。她從他眼裡看到了廣袤的死寂,睥睨天下的凌傲。百里寒風,千里雪飄,萬里冰封,寒梅不屈,孤高寂寥。高大的身影卻讓人看了眼中發酸,心底微疼。
她一直覺得殘缺的美,才是真實的。心夠堅硬,心胸更寬廣。第一眼見他的時候,他的長相完美無缺。知他從小就失明後,她微微動容。此刻,魅宮彷彿因他指下的琴聲一片寧靜,明淨空靈的琴音悠悠飄出,每一個音符都完美的在他手指上跳動。一個白衣翩然,一個起舞翩飛,令人神往,驚歎。
魅蝶停下手中的動作,腳下的舞步也是一僵。琴音不絕,低低泣泣,琴聲幽幽,淺唱難言。撫琴之人一轉音符透著哀愁,淡淡傾訴。她的舞步根本滲透不到他的旋律中。所有若無的梅香浮動,更叫人沉迷。
魅蝶上前幾步,雙手拍的一聲按在琴絃上發出一陣刺耳的噪聲。琴音懼斷。嘴唇微動帶著獨有的風情,說道:“你對本宮不滿?”
“祈容不敢。”祈容鎮定的回道。
“你明明看不見,但是能聽到吧。為何在本宮跳舞跳到一半時你換曲?你很不想在本宮面前彈琴?嗯?”魅蝶聲音不高不低,卻極具冷意,威嚴的叫人不敢抗拒。
祈容眼睫微顫,猛地一伸手攔過琴,將其抱入懷中,緊緊的扣住。站起身來,淡漠道:“祈容不過一個瞎子,如何知副宮主在跳舞。而我一直以為是宮主讓我彈琴,不想卻是副宮主。副宮主你差點扯斷我的琴絃,又說我的不是。祈容不知該說什麼了。”
“呵,祈容你以為本宮是誰?我姐姐不過是個蠢人,你最好識時務點。本宮看上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你也不例外。”魅蝶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
祈容微愣,面頰煞白。
“不相信本宮?與其做魅宮主男寵之一,不如做本宮的夫君。本宮允你所有,包括我的愛。”
“愛?這世上還有叫愛的東西?我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愛,更別提愛這個詞。副宮主不過是看上我的錢罷了!有錢能使鬼推磨,副宮主的威脅最好放聰明點。”祈容附在魅蝶的耳邊道,身上的威儀不容人侵犯。神采漸隱,依稀不見任何鋒芒。臉上的笑容恣意輕快,悠然自得。
魅蝶嘴角狠狠抽dong,擰眉,眼底浮現厲色,轉瞬後卻笑的燦爛,隨性全身靠在祈容身上,臉貼在他胸口處,手指在他胸前隨意劃過,低喃道:“原來不止是本宮,公子祈的目的也不純啊!姐姐愛美之心急切本宮可以理解,不過你確定能得到你想要的?何不和本宮聯手?”
祈容抓住她的胳膊想要甩開,卻被魅蝶抱得緊緊,纖細的手指狠狠一攥,眉頭淺皺,怒道,“放手!”
“何必裝清高,不知被我姐姐玩弄了多少次了,還在本宮面前裝矜持。信不信你的身體已經對本宮起反應了?”魅蝶嬌媚道,鳳眸含情,魅笑嫣嫣。
站在遠處的言以槿磨了磨牙,哼了哼。臉上神情像極了‘捉姦在床’的憤懣。眼前兩人徹底讓她知道什麼叫‘見異思遷’‘下流無恥’。現代男人出軌的次數都這麼多,何況一古人。她越想越平靜,平靜得令人懼怕。瞪了一眼一旁淺笑三分,明亮眸子裡目色鎮定自若的風卿,冷冷道:“以後別在我前面彈琴了。真刺耳。”
“宮主有時候要透過事物看本質。”風卿說道,一襲白袍襯著他身子弱不禁風,反而又添了幾分清雋。
“你忘記一件事了,他可是我的男人。我是不是應該上去問個明白?一個是我妹妹,一個是我的男人,我站在這是不是太滑稽了點。”
“宮主。”
言以槿凝視著風卿,眸光一亮,“你倒是能看出人的本性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類的本性。”她突然展顏一笑,“友人,你又陰柔了三分。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