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天內的事了……倘若真有個好歹,那個王元為推卸責任,必定會抓住紫雪丹不放,到時候金藥堂……”
許鑑秋耷拉著腦袋,一張臉漲得通紅。
繡春聽完前因後果,人也是愣在了原地。此刻之心情,簡直難以言表。
紫雪丹她自然知道。與虎骨酒、治中風的牛黃再造丸以及婦科白鳳丸一道,被並稱為金藥堂四大鎮店之寶。據說紫雪丹的配方最早來自古時上方典籍,後人根據配方造出了此藥,但無論怎樣試驗,均無法達到古籍中所記之“色鮮紫如霞”的程度,功效自然也打了折扣。還是一百多年前,陳家一位極具智慧的先祖廣閱典籍,經無數次失敗之後,終於發現了其中秘訣:配製此藥的十數味藥材中,有幾味藥性太活,合在一起則變色。要製出真正的紫雪丹,需摻入微量純金粉,既壓制變色,又可啟用藥性,就此造出了真正的紫雪丹。面世之後,價雖昂貴,功效卻極好。直到如今,陳家也一直沿用這個秘法。這新增金粉的最後一步,只有陳振與陳仲修知道。他傳給了繡春,所以繡春也知道――但是現在,恰恰卻就是陳家引以為榮的紫雪丹出了問題,而且還牽涉到了皇家郡主的性命安危!怪不得方才陳雪玉夫婦二人臉色如喪考妣。許瑞福是製藥廠的主管,現在藥出了事,他自然首當其中。
陳家南大院的那間議事廳裡,林奇派來通報訊息的學生已經匆匆去了。此刻裡頭雖聚了十數人,氣氛卻異常壓抑。除了陳振還端坐著不動,連見慣了場面的葛大友,面色也是有些變了。供奉的御藥出了問題,這一點已經被確證無誤了。因那學生說,林大人曾親自嘗藥,發現確實與從前的藥味不同。純正的紫雪丹,甘中帶苦,而那五枚藥,卻是苦大於甘。
陳雪玉夫婦很快趕了過來。許瑞福惴惴不安地站定,回話道:“今年做過兩次紫雪丹。第一次是三月裡,第二次是上個月。”
“每一批紫雪丹出去前,最後你自己可都顆顆檢驗過?”陳振追問。
許瑞福額頭汗涔涔地下,抬手用袖子擦了下額頭,吃吃地說不出話。
“你快說啊!一定都檢驗過的!你做了這麼多年,哪一回不是這樣!快跟爹說啊!一定是有人在藥出去後動了手腳,想要陷害你的!”
陳雪玉見丈夫不應,急得狠狠擰了丈夫一把。
“你給我出去!”
陳振驀地怒喝一聲,傾身向前,死死盯著自己眼前那個還模糊的女婿,厲聲道:“快說,到底有沒有顆顆檢驗過?”
許瑞福只覺耳邊似爆開了一個雷,嚇得腿一軟,跪了下去,顫聲道:“爹,我實話說吧……這藥金貴,三月裡做的那一批,是顆顆檢驗過的。上次那一批,做了總共五十顆,那日我正要去檢驗,正好被一友人叫去赴席,我想著這藥都做了這麼多年,從來沒問題,一時大意,便……便……”
他說不下去了,只俯身下去,叩頭不止。
陳振目瞪口呆,一時胸肋氣脹,連話也說不出來了,砰一聲往後靠回了椅背上。
“許姑爺,供奉用的御藥,豈可如此大意?如今恰就出了事,倘若小郡主有個不測……”
陳存合忍不住說了這一句,臉色也愈發難看了――許瑞福做事出了差池,若是別的事,哪怕死了人,以陳家之勢,也能擺平,他自幸災樂禍。但這回,事情出到了皇家郡主的身上。若金藥堂真就此倒黴,他也必定跟著竹籃打水一場空。
“快!去把上次參與做這藥的人都叫來查問!從炮藥的到最後合藥的!統統叫過來!”
葛大友回了過神兒,匆忙下令。下人急忙出去,片刻之後報:“老太爺,大管家,其餘人都來了,只少個孫虎!昨日下工後,今早便一直沒見到他來!”
葛大友聞言,心驀地一沉,知道大約不妙了。這個孫虎,雖是外鄉人,被熟人介紹來的。但在陳家藥廠已經做了兩年多,平日悶聲苦幹,又有妻子一家人,怎會做出這樣的事?
“快去他家中找!”葛大友勉強壓下心中不安,急忙吩咐下去。
很快,訊息便傳了過來。據鄰人說,孫虎一家昨半夜便搬走了,不知去了哪裡。
聽到這話的時候,連陳振也是微微變了臉色。在眾人的紛紛怒罵聲中,他驀然開口,一字字道:“事已至此,只能極力補救。立仁,你與衙門的人熟,速去報案,請官府協助追查此人。大友,你去找御藥房司徒空,請他務必幫忙轉圜!不必心疼銀子,該使就使!”
葛大友和陳立仁急忙應了下來,一番準備後,各自帶了人匆匆出門。半日過去,先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