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含煙沉重的喊了一聲,“讓我去吧,我不是任性調皮一時胡鬧,而是真的很想去。”
“能告訴娘你為什麼想去嗎?”金夕走到她面前,看著她一身藍色短衫,頭髮也束了起來,一眼看去卻是一翩翩少年郎。
含煙終於抬起了頭,表情很認真的說道:“娘,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看著他們去受苦而自己只能在家裡乾等著什麼也做不了,我知道那裡很危險,可是我會保護好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因為我還要回來孝敬你和爹。”
金夕摸摸含煙的頭,眼裡有淚光閃動,這時聽見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煙兒的志氣堪比男子,只是這刀劍無眼,一個不小心便會失去性命,你也不怕嗎?”不知張巒是何時到來的,但是看他精神很好,想必也是早就知道自己要離去而在一旁等待了。
“怕,所以我更要好好保護自己。”含煙看著他老實的回答,“我想爹見著自己的朋友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也會像女兒一樣跟去的吧。”
“可你畢竟是女孩子,有諸多不便啊。”金夕幫她整整衣服,滿臉擔憂。
“所以我才穿成這樣啊。”含煙眨眨眼睛,摸摸自己的衣服。
“罷了,老師也說這是你命中的定數,真是不讓人省心啊。”張巒嘆息著,不明白老師為何每次都猜到煙兒在想什麼。
“老師同意煙兒去?”金夕顯然不知道這件事,張巒點點頭,也不解釋,只是對含煙又叮囑了幾句話。
“那我就走了,爹孃你們一定要好好保重,我不會有事的。”此時還真有了些離愁別緒,黎明時分的風很溫暖,可是吹在含煙身上卻覺得一陣悲涼,自己會沒事的吧,究竟是著了什麼魔一定要去呢。
“煙兒,好好照顧自己啊。”金夕還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聲音哽咽的不成樣子。
“嗯。”含煙使勁的點點頭然後轉身離去,若是再不轉身自己也會哭出來的,畢竟不是去江南,江南旱災再嚴重那也是他們可以想辦法控制的,而戰爭的情形瞬息萬變,根本不是他們可以簡單幹預的。
“老爺……”含煙聽見自己的孃親哭了,可是她不能回頭,否則一切就前功盡棄了,她對自己的前路也沒有把握,只是心裡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叫她去甘州去甘州,彷彿不去就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一樣。
此時的她還不明白自己的心,千里相隨的執念又豈是一句朋友便可以解釋得了的。
……
由於大家都是騎著馬的,含煙沒有坐騎就只能與別人共乘一騎,看看那些不認識的輕騎兵以及剛剛差點殺了自己的錦衣衛,含煙顯然不願意與他們騎一匹馬,相應的,那些人也都一副不要過來的樣子,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青玄的主要任務是保護朱祐樘,要是有含煙在馬上,他肯定會有諸多不便,而叔和的騎術不是很好,自己一個人騎馬還行,要是多一個人在馬上他不保證自己不會被摔下去,因此選擇就只剩下一個,那就是與朱祐樘共乘一騎。
“過來吧,坐在我後面。”朱祐樘溫和的說,還伸出手拉含煙。含煙自然也不拒絕,拉著朱祐樘的手翻身上了馬。
“抱著我的腰,不然待會兒馬跑快了你會被摔下去。”朱祐樘側著頭告訴含煙。含煙正不知道把手往哪兒擱呢,聽見他這麼說便輕輕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可是身體離他遠遠的,像是躲避什麼一樣。朱祐樘為不可察的嘆了口氣,隨即露出一個捉黠的笑容。
“出發。”隨著他一聲令下,隊伍很快衝了出去,含煙嚇的驚呼一聲,手臂緊緊抱著朱祐樘的腰,臉也貼上了他的背。
由於她抱得太緊,朱祐樘都有些呼吸不順暢了,暗怪自己不應該這樣子,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煙兒,手鬆開一點,我沒法呼吸了。”朱祐樘輕聲提醒她,含煙注意到自己的手臂確實抱的太緊,便不好意思的鬆開了一些,可是由於她沒有騎過馬,怕一個不小心摔下去,因此還是不敢放鬆心神,兩手使勁抓著朱祐樘的衣服,身子也貼得緊緊的。
朱祐樘注意到她的情況,感覺到背後暖暖的軟軟的,不由得心神一蕩,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傳來,令他露出了微笑。
含煙覺得眼前人的衣料有一股清香,像是臘梅又像是霜雪,反正很好聞,柔軟的布料貼在臉頰上很溫暖,令她不想離開。雖然這個人的後背很單薄,但是卻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不自覺的,自己就想一直靠在他的背上。
馬跑得很快,有一種飛馳的感覺,要是不顛的人那麼疼還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