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聶惜霜,沈碧寒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借用聶惜璇曾經形容聶惜嬌的話,聶惜霜才算是品性純良的一個好姑娘。關於她母親的所作所為,沈碧寒想著,她該是不知的。
大約過了沒多大功夫,三太太到了,四太太也到了。與之不同的是,大太太沒有再跟她們往一起湊,而是與自己的兒媳蕙歌,望梅一起,仔細地照看著聶恆那個小娃兒。
“三哥哥與旋姐姐過來了!”見聶惜霜一直在與沈碧寒說話,一邊的聶惜環靜默許久,在看了房門一眼後,終是開口說了句話。
循著聶惜環的視線看去,見聶滄杭果然攙扶著身子依舊虛弱的聶惜璇進入廳內。
臉上掛著淡笑,沈碧寒與聶惜霜一起娉娉婷婷來到門前。對聶滄杭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沈碧寒伸手攙著聶惜璇道:“妹妹怎麼這會兒子便出來了?我原想著要到晚膳的時候才命人將你請過來吧?”
對沈碧寒微微一笑,聶惜璇笑道:“今兒個是年關,也是我們聶府的大日子,這家宴打從兩年前就準備,卻一直到現在才得以完成,如今吃現成兒的,我怎能落於人後呢?”
不置可否地一笑,沈碧寒對她嘆道:“你呀你!身子只要好上一點兒,就歇不下來。”
“嫂嫂說的是!”聶惜璇笑著直點頭。
隨著小丫頭的一句雪如郡主到,廳子裡霎那間恢復了平靜。待唐雪晴進入內廳之後,屋子裡的眾人都紛紛對著唐雪晴福下身子請安。
“我在這裡白吃白住的,哪裡還用的著大家夥兒與我這般客套?都且免了吧!”隨意地讓眾人免了禮,唐雪晴步伐輕快地來到老太太身前,而後扶手於前,對老太太福了福身子:“奶奶過年好,雪晴在這裡與您拜年了。”
“呃……”老太太雙眼之中隱隱有著氤氳之氣。
感覺到周圍眾人的驚訝神情,老太太暗歎一聲,而後萬般不捨地扶起唐雪晴起身:“郡主金枝玉葉,何來的與我這老婆子請安?您這一聲奶奶,可真是抬舉我了。”
皇家血統不溶混淆,這點老太太懂得。因此就算她再想讓孫女留在身邊,也會想著如何才是對她真正的好。
太平盛世,擁有皇親國戚的身份和地位,哪裡還有什麼能比的了這個?
明瞭老太太心中所想,唐雪晴道:“碧寒姐姐喚您為奶奶,我與她姐妹情深,叫您一聲奶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奶奶您且受了便是!”
“是啊奶奶!”站在遠處的沈碧寒適時扯了一嗓子:“多個郡主叫您奶奶,也沒什麼不好的啊!您說是不是?”
“是!是!是!”見滿屋子的人都在掩嘴輕笑,老太太不禁笑著直點頭。
“在說什麼呢,一個個這般高興?”也是一臉的溫和笑意,一早便出府去的聶滄洛終是露面了。
看了聶滄洛一眼,沈碧寒嗔道:“我們在說夫君你公事繁忙,也許今兒不會回來了呢。”
輕笑了一聲,聶滄洛表情誇張地道:“哪敢啊!夫人一早便叮囑了今日一定要回來,為夫怎敢不回來。”
“信你的才有鬼!”輕哼一聲,看著人來的都差不多了,沈碧寒不再與他們閒鬧,轉身去到老太太身邊。“奶奶,這會兒子人到的差不多了,前面幾個伯父、叔父都在等著呢,請您移步到前院兒去聽戲。”
“嗯!”點了點頭,老太太由幾個孫兒女攙扶著從椅子上起身,帶頭出了錦臨院前廳。
浩浩蕩蕩一行人,由老太太領頭,後面跟著大太太、三太太、四太太和孫姨娘,再往後是府裡的幾位姑娘少爺們。沈碧寒並未跟在老太太身邊,而是與聶滄洛一起跟在隊伍的最後方。
“夫人有什麼心事麼?”亦步亦趨地跟著前面的大隊伍,聶滄洛輕聲問著身邊的沈碧寒。
微微側頭,腳下的步伐變緩,沈碧寒蹙眉問道:“商號的事物早在幾日前便處理妥帖了,夫君這幾日卻總是早出晚歸的,到底在忙些什麼?”
我是在尋找可以救你性命的良藥啊!
定定地看著沈碧寒,聶滄洛心中暗歎一句,終是嘴角一彎,“前幾日在見過越王爺之後,聽王爺說夫人你險些喝了越王妃的毒茶……”說到這裡,聶滄洛深深地凝睇了沈碧寒的側臉一眼。
心跳漏跳了幾拍,沈碧寒幽幽問道:“關於這個理由,夫君昨日見他的時候,他可曾與你道明?”
搖了搖頭,聶滄洛輕道:“王爺與我也說時候未到。”
到底什麼時候才算是合適的時機?難道真要等到她香消玉殞了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