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真的!
她和兒子剛剛解開心結,剛剛要離開聶家,為什麼……
後退了幾步之後,三太太的眼淚瞬間決堤,哭喊著奔到聶滄杭的身側,她凝視著雙目緊閉的兒子,哆嗦的手撫上他的面容。
冰冷的觸覺傳來,心中最後的堡壘崩塌了。三太太在簌簌落下淚珠的同時,還在不停的呢喃著:“善惡到頭終有報!現在報應來了……是母親錯了……是母親錯了!”
她在聶府爭了一輩子,到頭來卻失了自己的兒子,這就是老天對她的懲罰啊!
“三嬸孃!”伸手撫著三太太的肩膀,聶滄洛低頭看了眼聶滄杭的面容,沉聲道,“與我回金陵吧,以後聶家有的,您也會有!”
除了這些,聶滄洛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痛失親子的三太太了。
“是母親錯了……”
不管聶滄洛說了什麼,三太太總是盯著聶滄杭說著這句話。這讓周圍的軍士們不禁一個個都溼了眼眶。
“三嬸孃!”
覺察到三太太的異常,聶滄洛將她轉向自己。
“是母親錯了……哈哈……是母親錯了……報應啊!你是我的報應!”
雙眼中的神采漸漸渙散,三太太在面對聶滄洛的時候不停的說著是自己錯了,這是上天給的報應。
“三嬸孃……”
“母親錯了……母親錯了……”
攀上馬車將聶滄杭抱在懷中,三太太不顧頭上的髮髻散亂,如發了癲狂一般不停的低喃著自己錯了。
眾人諾諾的看著三太太如此的情景,都知她是因喪子之痛而得了癔症。
“母親錯了……母親錯了……這樣很疼是不是?拿掉!拿掉!”伸手將聶滄杭身上的箭簇一根根的拔下,即使是被沾染的一身血跡,她也是一副無所覺的樣子。
她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到頭來老太太饒了她,老天卻沒有饒過她。世上之事,對她最大的懲罰便是奪去她兒子的性命了。
聶滄洛只是命人暫時將三太太送回了聶家交與聶惜璇,並未將聶滄杭的屍體帶回去,而是將他安葬在了浦口的河岸之上。因沈碧寒昏迷不醒,而且情勢不明。與藍毅商量之後,聶滄洛直接帶著沈碧寒與藍毅回了金陵城,不過他們這次所去的不是聶府,而不當今聖上登基以前所居住的襄王府。
在回到金陵的第二日響午,沈碧寒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看著頭頂上方陌生的床廊和床紗,她面色木然的呆愣著平躺了許久。
昏迷前的一幕重新回到腦海之中,伸手看著已然沒了血跡的手,她用力的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主子,您醒了?”在床榻前一站,看著已然睜開雙眼的沈碧寒,翠竹一臉的驚喜之色。
自從聶滄洛帶著沈碧寒回到金陵之後,便不動聲色的將翠竹從聶府接到了襄王府。藍毅她已然見過了,知道藍毅還活著,翠竹可是好好的高興了一番的,不過看著沈碧寒一直昏迷不醒,她也是十分的揪心的。
要知道,莫往生不在,加之沈碧寒的身上有毒,她們都擔心她會有什麼不測。
眼下她醒了,這是再好不過的。
當然,聶滄杭死的訊息,至今是沒人知道的。
沈碧寒的面色很平靜,平靜到沒有一絲的表情。側面看著翠竹,她輕聲問道:“我睡了多久?”一開口,她才知自己的聲音沙啞,啞到幾乎無法出聲。
“三日了。”聽著沈碧寒輕啞的聲音,看著她紅腫的眼睛,翠竹滿臉的擔憂之色,“主子要奴婢與您請大夫過來麼?要他與您開些去火的良藥!”
沈碧寒如此模樣,翠竹還以為是因為她前幾日走失之後受了驚嚇呢。
不管如何機靈,她畢竟是個丫頭。為了不讓她擔心害怕,聶滄洛與藍毅都沒有將臥龍莊的事情講與她知道。
搖了搖頭,有些艱難的扶著床榻坐起身來,沈碧寒看了眼陌生的屋子,問道:“這裡是哪裡?他們人呢?”
她口中的他們自然指的是聶滄洛與藍毅兩人。
“這裡廢棄的襄王府!”翠竹心中思緒輕轉,“姑爺每日都守在這裡,不過今日有人報說商號的事情緊急,無奈之下他此刻回浩瀚樓了不過他說過了,只要主子您一醒來,馬上命人通知與他知道。”
以前的時候她眼睜睜的看著沈碧寒與藍毅從相知到相許,不過後來藍毅死了,她尋思著聶滄洛也是人中之龍。
沈碧寒與他在一起,應該也是錯不了的。但是此刻藍毅還活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