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也挺害羞的,我捏著帕子,想到黃廷冠的黑臉,心中暗笑。
如此每日我除了露飲,還少少的放一點乾花煮水給他喝,就連送完了飯,也不會馬上就走,會看著他吃完了,說上幾句話再離開。
過了五六日,下了一場雨,天立馬就涼了許多。
將吃食準備好,洗乾淨手,我便覺得有些冷,不由得搓了搓手,鶯草見了趕緊從荷包裡掏出個小瓶子,倒出一些油出來給我塗到手上,又使勁按摩了一番,“表小姐也太不注意了,這冬天水涼,風凍乾冷,您就是再怎麼不喜歡用這些,也多忍耐些……”她對我的事比她自己上心多了,冬衣早早她便備下了,我穿的直髮汗。每日起來的時候她必已經起來了,幫我洗臉梳頭,我之前不喜歡那些油膩膩的香油,可天一冷,她在這事上就不聽我的了。
天越冷,人反而要吃的多些,今日我特意準備了羊肉暖鍋,使了一點兒爹爹配的香料,便燉的整個下廚都聞得到。
暖鍋用的東西多,我提了個食盒還是拿不下,讓鶯草又抓了兩個丫環幫我一起送去。
“喲,小安平,你這是做的什麼,這麼香!”
我抬頭一看是那位叫聆言的,他今天穿的滾了邊的深青皮襖,戴著小氈帽跟耳捂子,竟比年畫上的人還好看,我朝他福了福身,“李爺好,今個兒您怎麼有空來?”
怎麼樣也認識了快一個月了,謝三跟黃廷冠李聆言的關係我還是知道一點兒,畢竟鶯草不像唐婆子,是有話放到肚子裡盤算了再跟我說,她就是故意也會把自己知道晚上在我耳邊說上一遍,我就當是閒話,到底也清楚了幾分。
黃廷冠是黃家的獨子,當初為了幫朋友謝三,娶了太太的孃家姑娘也就是王家的姑娘,雖然同樣也是大把的甚至為了讓親家滿意多加了許多陪嫁,可黃家家大業大,本也不需要用媳婦的嫁妝銀子,到底沒讓黃廷冠的母親滿意,畢竟她屬意的是自家那邊的姑娘。不過好在她雖然不是極喜歡這個媳婦,可也沒為難過她。但鶯草說,就是黃家太太不怎麼喜歡她,所以黃廷冠的屋裡的人一直不少,就連婢子丫環,都使的極漂亮的,而且黃家的事,也不是由她管的。
至於李聆言,可是要把黃家太太叫姑母的,他跟黃廷冠可是親親的表兄弟。至於李聆言,李家一向低調的很,沒故意去打聽,鶯草對他所知的甚少。
“我可沒有廷冠那麼逍遙,一說放開不幹,就有啼修幫他收拾頂上,還有小安平細心照顧著。”他整個人都是極和顏悅色,說話的聲音就像那雨珠滾到水缺裡一樣。
我舉了下手裡的食盒,“李爺吃了沒有?就是吃了,也可以陪黃爺喝上兩杯。”到了冬日,黃廷冠穿著細軟的棉衣袍,可不像他這樣長身瀟灑,我又囑咐她們做的厚,倒把他裹的跟顆球似的,唇紅齒白很有幾分顏色,有一回他站在窗邊朝著我跟鶯草一笑,鶯草的臉都紅了好半天,好久沒回過盡來。
“那是自然!”李聆言就做了個幫我拿的姿式,身邊的小廝就趕緊上前來幫手,我也乾脆將那有幾分重沉的食盒丟給他。
李聆言掃了一眼那食盒,有幾分奇道,“莫不是小安平知道我今日要來,我看這準備的不少。”我正將手縮排皮套子裡,瞧他眼裡波光黑潤,便抿唇打趣,“可不是,我今早掐指一算,有貴客要到了,忙讓鶯草去買的新鮮好羊肉呢。”
“虧我還以為平娘是為了我,沒想到竟是聆言到了。”本來就不是很遠,又是半路上遇到的,這兩句話的功夫也就到了。
黃廷冠站在門口,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
我知道他雖然表面上這個樣子,其實心裡極歡喜,便只彎唇笑了笑,便讓人將乾淨爐子擺到桌子上,擺上碗筷。
“我的好哥哥,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不,看你這樣子,真是極滋潤……”李啼修嘖嘖而言,“我之前還不信平娘有樣的……原來竟是真的。”他看著黃廷冠雙眼只放光,說話也越來越輕。
我側頭看去,仍然是不久前的兩個人,不過黃廷冠改了裝扮,又讓我禁了酒色,每日露飲精心調養著,確實是胖了一圈,之前那些小痘痘早已不見,現下那面板竟如同新雪一般,白嫩嫩的喜人。
看到他在我手裡漸漸變好,我心裡也極是歡喜。
“小安平……你可真有本事……”李聆言極激動得偏轉了頭誇獎我,又愣神了一下,被黃廷冠拉著入了席才好些。
見兩人已經吃上了,我便使了鶯草讓下廚多切點兒肉菜來,免得到時候不夠吃。
“聞之香撲鼻,嘗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