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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姍和兩名女鏢師合住一間房,在一張床上擠著睡了一夜。第二日,蘇靜姍起了個大早,在楊柳和聶如玉的陪同下,上蘇州衙門裡去。 楊柳和聶如玉到蘇州來過多次,對路線十分熟悉,她們把蘇靜姍帶至衙門門前,便秉承職業道德,退到了道旁的一株大樹下,一人負責留意蘇 靜姍的安危,一人負責觀察四周情形。
合該蘇靜姍運氣好,在向一名衙役打聽時,竟遇到了一位姓孟的師爺,要放在平常,這孟師爺怎麼也不會屈尊來搭一個小姑娘的話,但只 因他才剛得了知府大人的讚揚,心裡高興,便停下腳步,聽蘇靜姍說了一回。
這孟師爺倒也不欺蘇靜姍是個女子且年少,只道:“如果是近期的婚書,倒好辦,直接拿出來給你看就是;但你要看的婚書,距今已有近 二十年,早就入了庫,要翻找起來十分麻煩,少不得要找幾個人來幫忙。”說完,就捻著山羊鬍子不說話。
蘇靜姍不是愣頭青,自然明白這是甚麼意思,當即便悄悄兒地遞了四兩銀子過去,豈料那孟師爺嫌銀子少,竟惱了,把銀子丟回給她,轉 身就走。
蘇靜姍生怕機會喪失,連忙追了上去,道:“小女子是誠心想請師爺吃酒,只因是外鄉人,不知蘇州酒價幾何,還望師爺不吝賜教。”
師爺見她上道,便緩了神色,道:“就算是最差的酒,總也得二十兩銀子罷?”
二十兩!只不過是找一份婚書而已,這師爺的胃口還真是大。蘇靜姍沒有這麼多銀子,想討價還價,又怕惹惱了孟師爺,不給她幫這忙, 便只得不管不顧地先答應下來,道:“沒問題,只不知孟師爺甚麼時候能找到那份婚書,我好帶著酒來拿。”
孟師爺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最多不超過三天。”又問:“你住在哪裡?到時我讓人拿給你看,不過看完須得歸還。”
蘇靜姍忙報上了悅來客棧的名字,又稱自己叫蘇三娘。孟師爺點一點頭,轉身離去了。
蘇靜姍見孟師爺答應了幫忙,略鬆了口氣,但轉眼又為那二十兩銀子犯起愁來。她本來有四十六兩銀子,但其中二十八兩,在東亭時就付 給了鏢局主人,而剩下的十八兩,還至少得留下九兩來,以備支付楊柳和聶如玉在蘇州陪她期間的工錢。這樣一來,就只剩下了九兩銀子,離 孟師爺所要的二十兩,還差整整十一兩!
一時之間,叫她到哪裡去尋出十一兩銀子來?蘇靜姍滿腹煩惱,愁眉苦臉地朝回走。楊柳和聶如玉見她面露愁容,相視一眼,卻因到底是 公務,沒敢相問,只默默地跟在了她後面。
蘇靜姍心有愁緒,低頭走路,不曾想就和兩人迎面碰上,險些撞到了一起,她連忙收斂心神,駐足道歉,待抬頭一看,卻見那兩人她都認 得,一個是田悅江,一個則是劉士衡。
她正奇怪這兩人怎麼湊到了一處,就聽見田悅江驚訝的聲音響起:“蘇小姐,你怎會在此處?”
蘇靜姍還未作答,就聽得劉士衡比田悅江更為驚訝的聲音響起:“田兄,你這話問得可奇怪,你能在這裡,她怎麼就不能在這裡?”
田悅江正色道:“我是男子,哪裡去不得?她卻是個女孩兒家,怎好拋頭露面地到處亂跑?”他說完,又略帶著責備的意思對蘇靜姍道: “蘇小姐,不是我說你,你在東亭縣滿街亂跑也就罷了,怎麼還跑到了蘇州來?就算要到街上逛,好歹也戴個帷帽……”
劉士衡不耐煩地拿灑金扇兒敲了敲田悅江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話:“俗話說得好,入鄉隨俗,你既然來了吳地,就莫要再惦記著你們福建 的那一套。”
田悅江欲反駁,劉士衡卻又道:“令堂大人如今也算是在吳地為官,這樣的道理,應該沒少同你講。”
這話實在算不得客氣,田悅江就愣在了那裡。
蘇靜姍先前聽見劉士衡搶白田悅江,還念及他曾幫過她的忙,準備出聲打圓場,但一聽見他長篇大論的說教,就憋起氣來,直覺得劉士衡 的這番話,說得實在是大快人心。
劉士衡拍了拍田悅江的肩膀,道:“走罷。”
田悅江卻不死心,再次問蘇靜姍:“不知蘇小姐來此地作甚,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
蘇靜姍心道,這田悅江雖說迂腐煩人,但心地倒是好的,只可惜她來尋找婚書的事,不能說與他知曉,於是便只道:“也沒甚麼事,只是 聽說蘇州風光好,特意來轉轉。”
田悅江相信了,正準備勸她和女伴坐個轎子,遊玩起來是一樣的,就聽見劉士衡一陣大笑:“衙門有甚麼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