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他正在什麼地方養傷,過幾日就回來了,是不是?”
我緩緩抬頭的瞬間,平復自己的心情,迎上他們擔憂我的目光,勉強一笑,道:“我沒事,你們不要擔心。”頓了一下,深吸了口氣,又笑,“啟說得沒錯,塵不會有事的,我相信。”
然,心底的那種揣揣不安是什麼?滿腔的恐懼害怕又是什麼?塵不會有事嗎?真的不會有事嗎?
每次看到昏迷的阿梅時,我幾乎都要哭出聲來,她緊閉雙眼,臉上的表情十分祥和、安靜,呼吸勻暢,讓我幾乎以為她只是睡著了。然而,她臉色卻蒼白毫無血色,身體清癯消瘦,她……也許一輩子也睜不開眼睛了。
沈青峰說她的頭部曾經受到過重創,胸口也受了一掌,要殺她的人下手很狠,她能這樣活下來也算是萬幸了。
植物人!在我的認知裡,她現在就是個植物人,植物人能醒過來的機率真的很小。她能這樣存活下去,也全靠了阿星每日嘴對嘴用竹管喂的流質食物,來維持她身體所需的營養。
唉!低嘆了口氣,我輕輕地抓起她的手,似乎每天到這裡已成了習慣,也不知這習慣會持續到什麼時候?
唉!我又嘆了口氣,今日是聽到塵失蹤後的第幾日了?我在心裡默默地問著自己,是第二日?還是第二年?為什麼我會有種忽然分不清的感覺呢?
中食指切上阿梅的脈搏,回來這麼久,還沒為她把過脈。我想治好她,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要治好她,然後……為她報仇。
脈象跳躍歡快,有如行雲流水,有如珠子在盤中滾動一般,是……我心裡猛地一驚,喜脈!怎麼會是喜脈?而且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又把了把,沒錯,就是喜脈,心,雖很震驚,可是,我卻不想在臉上表露出半分。將阿梅的手放回被褥中,蓋上,掖好,起身,回頭,對著身後的眾人道:“好了,天色已晚,都下去歇著吧,阿星,這裡就交給你了,好好地照顧阿梅。”
阿星點頭應道:“是,小姐。”
“啟,”我懶懶地靠在身旁人的身上,閉眼,揉了揉額頭,道,“好累,抱我回房。”
第五卷前塵今生幾度情 第十四章 來龍去脈(一)
夜風清涼,天色朦朧。無憂居廂房內,啟背依著床頭而坐,我頭枕在他的腿上,將滿頭的青絲披散開來,閉目養神。
忽然,我唇角扯起一抹淺淡的笑容,一字一句平靜地道:“乾爹,外面風涼,進來坐吧。”
“你知道我要來?”沈青峰進屋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他謹慎地四處看了看,然後將房間的所有門窗全都關好,才在茶几旁坐定。
沈青峰的眸光瞬息萬變,但神情始終是沉思靜默地望著我,良久,他才嘆了口氣,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麼了?”
我緩緩地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坐下,悠然一笑,道:“乾爹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啟有些摸不著頭腦,坐在我們身旁,奇怪地看了看我們,低咳了兩聲,道:“雪兒,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我瞥了他一眼,聲音如聊天般悠閒,“阿菊懷孕了。”
啟的眼中一片愕然,望著我沉思了一會兒,問道:“這事有問題?”
我搖頭,笑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微微一頓,轉頭望著沈青峰,“我知道乾爹會有答案。”
沈青峰眸光一閃,沉吟了半晌,才道:“雪影閣有內奸!”
我一顫,臉上慘白,握著茶盞的手不由得捏緊,緊了又緊,緊到幾乎要將那杯子生生捏碎,心中是恨,是怒,是憂,是愁……我已分不清。
“雪兒,”啟心痛地一把抱住我,“雪兒,你別這樣。”
“啟,”我在他懷中蹭了個舒服的位子靠著,道,“啟,我心好亂,我好怕。”
“別怕,有我在,我一直都在。”啟滿臉憐惜地看著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是啊!有他在,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離我而去,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我,他還是會陪著我,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海枯石爛。斂去所有的情緒,我抬眸望向沈青峰,笑笑,道:“乾爹,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
沈青峰點了點頭,用極其平靜的語調對我說著那日的情形。
原來在七月初六那天,是渾身沾血的小白通知他山莊出事的,於是他不由分說便趕了去,看到的便是已被破壞的亂石陣和柏樹陣。莊裡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塵也不知去向。據他的描繪,大部分人的致命傷是一劍穿喉,極少數是一掌碎心,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