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鬆開袋口,小心地抓了一把,攤開給我們看,“伯言說,這可是好東西。”
我一看原來是上次攻城時江東賊兵從牆頭撒下的鐵蒺藜,別看這小東西個頭不大,但伸出的尖刺對人對馬都有不小傷害,而且很不容易被察覺到。試想江南王一旦潰敗,肯定逃得慌慌張張,哪裡會注意地面,到時候還怕他不中招嘛。
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萬一嚴白虎的人先到,那這些鐵蒺藜不是派不上用處啦?”
明珠笑著說,“伯言說,要是嚴白虎先到,那江南王絕無退路,我們只要悄悄離開即可。就怕他來得遲,所以便要想辦法拖住江南王。”
“原來是這樣”,我和朔豐同時點頭。
太史慈已幹完手上的活,又讓人用樹杈揚起塵土,將鐵蒺藜蓋住,這才退回來,“我們還是先藏起來,就看嚴白虎和江南王究竟誰先到咯。”
眾人重新隱匿起行蹤,足足等了半小時,只見建業城的方向塵土飛揚,還是江南王領人先到。他披頭散髮地騎在馬上,身上的錦袍上被割開好幾道口子,還能看到流血的痕跡。他的部下也一樣狼狽,丟盔卸甲不說,許多人居然連兵器也掉了。
朔豐小心地探頭看了一眼,樂呵呵地對我說,“他們就快就咱們的‘雷區’啦!”
江南王跑在最前頭,自然也第一個遭殃,可憐他那匹寶馬良駒,四個蹄子上釘滿鐵蒺藜,不禁慘叫一聲,摔倒在地。江南王收勢不住,往前打好幾個滾,身上連連中招。他的隨從護衛自然也急忙去救,也落得一樣下場,但見一群人在地上呻吟打滾。
眼看中軍十餘萬人跑出來的連十分之一也不到,好不容易逃出火坑,又在這裡遭遇變故,但求生的慾望何等強烈,許多人還是咬著牙往前衝。明珠取黑布蒙在臉上,突然跳上樹杈,弓一彎,一箭迅疾射出。
江南王哪吃過這樣的苦頭,坐在地上哼哼唧唧,喘得有氣無力,突然一支箭羽直插在他跟前,嚇得他屁滾尿流,“救命啊!有埋伏!”
他這一喊,士兵頓時亂了套,對他們而言,現在真是進不得也退不得,全像沒頭的蒼蠅,捉摸不到方向。還有十餘名忠心的護衛把江南王扶起,然後團團圍住,一點點後撤,退入人群之中。
從山越兵和衛隊裡跳出幾十名神射手,他們跟著明珠一起放箭。經過我仔細觀察,江南王手下沒有一人死在箭下,他們不過是在恐嚇,目的還是拖延時間。我禁不住心裡著急,這該死的嚴白虎怎麼還不到啊?
太史慈突然匍匐在地,右耳貼地,“有騎兵從北邊來啦!”
“是嚴白虎”,朔豐第一個叫出聲來。
明珠從樹杈上躍下,招呼所有人,“我們快撤!”
我們連忙從樹林裡往西退去,但才走出二百米,便聽到身後傳來嚴白虎那詭異的怒吼,“把他們全都給我殺光!”
這震天響的聲音是他用法力催動,所以聲到人未必到,只是鐵騎的隆隆聲卻已在近前。接著,江南王士兵被屠戮的哭喊聲也響起,悽慘無比。等我們漸漸跑得更遠,才終於聽不見了。不知為何,我的心裡突然不是滋味,戰爭也好,爭鬥也罷,總免不了殺戮,可真的所有人都該死嘛?死亡,總是讓人從心底排斥。
等我們跑到蕪湖港的時候,這裡也已經戒嚴,大門緊閉,幸好有蒼雲無盡他們說情,才放我們進去。由於一下子多了幾千玩家,這裡有些人滿為患,到處都能看到呻吟的傷員,和垂頭喪氣的兵士,氣氛頗為壓抑。
蒼雲無盡早讓人在廣場上圈出塊空地,我們聚在一起,才說話沒多久,陸遜也功成歸來。大傢什麼都沒說,表情也和其他人一樣冷漠,只用眼神交流,十分默契。此時天光已漸亮,卻見五艘錦帆從西而來。
陸遜笑著從地上站起來,“是來接應我們的,終於可以回‘家’啦。”
眾人不由喜氣洋洋,回家的感覺還是好呀。等到上船後,不覺陣陣睏意襲來,許多人都和我一樣累了兩天,禁不住在船上靠著打起盹來。我也記不清自己是怎麼下得線,反正一出遊戲艙,就直奔我的床,然後倒頭便睡。
等到我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不是在寢室,而是在會議室。身邊還坐著一大群人,其中自然有不少人我認識,比如龍六叔、小倩姐。也不知是誰居然在這裡安了個床,我被他們挪到這裡,也不知睡了多久,一想到這,我禁不住臉比關公還紅。
小倩姐笑眯眯地把我拉起來,“小豪,你總算醒啦。你要是再不醒的話,連我們也打算去睡一會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