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時候,花落晚極其鎮定道:“方才太醫說六姨娘是先被毒死,而後才被吊死在這。1落晚縱然有能力毒死六姨娘,也斷然不可能有力氣掩人耳目將她吊死在這裡。”
“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了?”花銘宥眸色冷冽,儼然是根本不相信花落晚的說辭。
“落晚並無此意,只是若非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落晚殺害了六姨娘,落晚又豈能認罪呢?”花落晚面色平靜,好似這件事當真與她無關。
“你要證據是吧?”就在這時,一道極為耳熟的聲音穿了過來,眾人望去,赫然是那花家三少爺花少榮。
花落晚眉頭微蹙,儼然不明白花少榮此話何意。可是,卻瞧見他面色冷淡道:“我方才瞧見二妹神色慌張的從六姨娘的院子裡出來,接著便看見侍劍好像揹著什麼東西一路過來。偷偷跟上去檢視,這才發現竟然是六姨娘的屍體。棼”
這番話他說得很是掙扎,可是卻瞬間讓花落晚涼透了心。
無論如何,她也不曾想過,出來指責她的人會是自己一心感激的三哥。此刻,她只覺自己的心被人狠狠踐踏著,好似前世她自以為是的一切都不過是場幻影。
而花少榮目光閃躲,嘴上卻是無比堅定:“我親眼所見,可否成為證據?癸”
人群一陣唏噓,那花少榮可是花落晚的兄長,若是連他都出來指證,八成這事當真是花落晚所為。
花落晚沉默,當下便已肯定,花少榮這是想逼死自己,順帶拖花思穆下水。
她突然冷笑了起來,目光直直看向花少榮,問道:“三哥為何要誣陷於我?我可是你妹妹啊。”
這句話是她對他抱有的最後希望,她依稀記得,前世自己被花落晴欺負,是這個哥哥站出來,面帶如陽光般耀眼的笑容對她伸出手,告訴她:“落晚,別哭,三哥疼你,有三哥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那時,她以為自己當真找到了依靠,她以為在這冰冷的後宅終究有那麼一個人是在關心她的。甚至於後來為了幫花少榮報仇,她不惜親手斬殺了那個取他性命的月國大將。1
可如今,她再次重生,學會了保護自己,卻再也尋不回那個對她說要保護她的兄長。
看著花落晚帶有一絲期盼一絲責備的目光,花少榮卻是狠狠別過了腦袋,狠聲道:“我說得不過是事實而已!”
這一次,尚存在花落晚心中的最後一絲希翼崩塌。她突然冷笑起來,目光冷寂如水,卻是帶著一股滲人的寒意,她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三哥記住你剛剛說的話。”
幾乎是一瞬間,花少榮心底一沉。習武之人通常要比一般人敏銳,他隱約察覺到從花落晚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可是,再仔細去看時,卻什麼都察覺不到了。
此時,花銘宥已經面色鐵青,沉聲道:“花落晚,當真是你殺害六姨娘的?”
“父親既然已經相信三哥所言,又何須來問我呢?”花落晚面色沉寂。心底卻在飛快思索著整件事的緣由。
六姨娘派人來找自己過去,可幫自己帶路的丫鬟卻像是不知道這回事一般。等她從曹氏那回來,曹氏卻馬上被人毒死,而出來指認自己,並且陷害侍劍為幫兇的人竟然是花少榮。
這整件事情串起來太過蹊蹺,蹊蹺到好像是經過密謀一般。
驀地,她腦海中突然蹦出花思穆先前同她說的一句話——
“曹氏話裡的破綻你還未聽出來嗎?她既然能想到冬兒與王石頭是從我們這兒出去的,便也應該意識到我們也可能是殺害花娉婷的兇手。一個能在這大宅裡安然活這麼久,甚至連梁氏都拿她沒辦法的女人,絕對不簡單!”
先前,她以為曹氏只是想借助自己的能力除去花少康,難道是她疏忽了?!曹氏其實是想利用完她之後,再將她與花思穆這兩個真兇也一併除去!
六姨娘……是自殺!
這樣看來,花少榮會幫曹氏的唯一理由,便應該是她殺了花少康。現在想想,前世花少榮會維護自己,也不過是顧及一家人的面子,所以來維護自己這個弱小的妹妹而已。等到這一世的她殺害了他同胞出生的兄長時,他看待自己的眼神怕是隻有厭惡吧?!
“來人,將侍劍綁來對峙!”花銘宥冷聲道。已然斷定花落晚的罪行,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儼然要將程式做足。
只怕,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去,花銘宥現在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吧?!
幾乎所有人都為花落晚捏了把冷汗,可是,卻看當事人一臉沉寂,好似這本就是一件與她無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