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晚微微蹙眉,知曉她這是在提醒自己。未出閣的姑娘若是無故夜不歸宿,傳出去名聲多少有些難聽。便立刻吩咐道:“酒心,你去一趟三姨娘那,將我忘在她那邊的衣裳給拿回來。”
酒心立刻會意,便急忙朝三姨娘所居住在地方跑去。自三姨娘白氏搬出花府之後,花落晚時常會在那邊留宿,這是老夫人批准的,便是梁氏也沒辦法阻止。只是,讓酒心好奇的是,小姐為什麼不乾脆就住在三姨娘那邊,也好過要面對大夫人和大小姐的刁難。
安排好之後,花落晚便不作猶豫,連忙衝進了花府,朝那齋月樓飛奔而去。
見她這般急切,靈淺一臉詫異,正想著要追上去的時候,卻被紅離一把給攔住。她輕嘆一聲,道:“小姐自有分寸,我們還是不要去擾亂她比較好。”說著,似乎是想起什麼來,又道,“你先回夢閣等著,指不定會有人故意過去找茬,小姐那邊我會去看看的。榛”
靈淺點頭,便也不多問,逕自朝那夢閣的方向而去。紅離看著已經看不見身影的花落晚,卻是微微一嘆。
希望落晚小姐當真能救得了少主吧……
花落晚一路直奔齋月樓,似乎是因為所有人都離開了,整個院落都寂靜得可怕,那一地幽蘭好似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在這寂寥的夜色裡爭相開放曳。
此時,花落晚已無心賞花,她逕自闖進了花思穆的房中。屋子裡的藥味很濃,光是聞著味道便就知道有多苦。
她皺眉,一步步走到床邊,看著那靜靜躺在床上的人,他面色蒼白,便連唇瓣也絲毫沒有血色。雙目緊閉,總是給人一種再也不會睜開的錯覺。
花落晚想要將他露在外面的胳膊給放進被子裡,剛一觸碰到他的手指,便發現他身上冷得嚇人。
花思穆被這動靜驚醒,卻發現花落晚正皺著眉頭,一臉心疼地望著他。他輕聲笑道:“你回來了。”
這一聲雖輕,卻好似是心裡有什麼東西終於放下來一般。
“你的毒……”她現在絲毫沒有心情關心自己,看著他這樣,卻是突然有些擔憂起來。
如果他的毒真無法解除,那該怎麼辦?繼續承受著十毒攻心的痛苦嗎?
花思穆自然看出她的心思,他伸手,輕輕撫平她眉心皺起的紋路,微微笑道:“沒事,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你無須擔心。”
話雖如此,可是見他這樣,花落晚始終無法安下心來。她微微笑道:“你可莫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你若倒下去了,誰來娶我?”話雖動聽,可是說完她便已是兩行清淚落下。
花思穆聞言微微盪開一絲笑容,他輕輕擦拭著她的臉頰,說道:“能有你這句話,足矣。”說罷,又似乎猶豫了片刻,卻是道,“晚晚,若有朝一日我真去了,你便將我記在心裡就好。哪怕是恨也好,只是千萬不要忘記我。”
他這般自私的要求,目光沉寂如水,好似當真要乘風歸去一般。
花落晚望著他,卻是狠狠說道:“你若走了,我絕對會是第一個將你忘記的人!”
她說的一臉認真,好似當真會這樣做,可是花思穆卻是微微嘆息。想要忘記一個人那是何等困難?!
他道:“晚晚,你又何必如此呢。”
看著面前這個氣若游絲的男子,花落晚卻是再也忍不住,她怒道:“明明就是你先來招惹我的啊,既然如此,你又怎能再惹了我之後又撒手不管呢?我便就是忘記你了又如何?若真不想被遺忘,那就儘快養好身子吧!”
他知她是為了激勵自己,可是這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自己求而不得的呢?
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然而便就在這時,門外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響起。花落晚下意識地朝那邊看去,卻見是侍劍帶著一個姑娘走了進來。
那女子長得面目猙獰,五官似乎都扭曲到了一起一般,穿在身上的衣服也很奇葩,簡直就像是幾塊破布拼成的衣裳一般。只是,那一雙精明的眼睛四下張望,好似那正在覓食的倉鼠一般,最後目光卻是鎖定在花落晚身上。
侍劍見狀,也是微微詫異。他本以為待在床邊照顧花思穆的人應當是紅離,可是,才不過這麼會兒,便就不見了紅離,反而是最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花落晚。
“這位是……”花落晚望著那個面色古怪的女子,心裡微微有些好奇。
便聽侍劍介紹道:“這位是人稱邪醫的闕靈仙。”說著,大手一指,準確無誤地指向那女子。
原來她就是闕靈仙!
花落晚心驚,前世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