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已是難看到極致。
她本就因太子之事心有鬱結,此番更是將所有怨氣都撒在了花落晴身上櫞。
也是到這時,花落晴才意識到自己的過錯在哪裡。她望著那衣服上的五爪金鳳,神色一片蒼白,道:“皇后娘娘,這衣服不是我的……是花落晚!是花落晚的!”
她急忙推卸責任,所有人的目光都因這一句話落在花落晚身上。可是她卻一臉平靜且無辜地對皇后說道:“啟稟娘娘,裁製這件衣服的錦緞是麗妃娘娘與婉妃娘娘賞賜給臣女的,臣女見著好看,便拿去孝敬嫡母,竟不知居然會被做成了這樣一件衣裳,且還穿在了嫡姐身上。”
她不過是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來,便將自己的罪責推卸地一乾二淨。要說錦緞有問題,那可就牽扯到後宮兩大嬪妃,再深究下去,更會牽連到太后闥。
這種錦緞本就不多,太后也只賞賜給了皇后與麗妃,當皇后將目光投向麗妃與婉貴妃的時候,卻見麗妃瞳孔深幽,滿臉笑意道:“臣妾的確將這兩匹錦緞賞賜給了和安郡主。”
如此一來,花落晚所說便就不假。那麼,問題還是出在花落晴的身上。
花落晴見狀,已是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是真得不知道衣服上繡的是五爪金鳳,她不過是將這衣裳拿去找人鑲了珠寶,誰知珠寶之下竟然暗藏玄機。
這時,便聽皇后一片冷然:“花落晴,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花落晴面色煞白,急切地將目光投向花銘宥,然而,花銘宥卻也是一臉無奈地別過臉去。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畢竟私制五爪金鳳宮裝,輕則自身受罰,重則會殃及到整個花氏一族。對花銘宥來說,花落晴固然重要,但他卻不能為了她而搭上整個花氏一族的性命。
見父母不理,花落晴又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母親梁氏身上。梁氏本就無血色的臉上早已震驚地無法言語。
這些珠寶是花思穆送給她的,她就奇怪,這個因為他母親的事而恨透了她的人為何會突然送來一箱珠寶示好。原來竟是給她布了這樣的局。
這些珠寶輕盈晶亮,散發出的光芒著實叫人迷戀。他定是知曉花落晴瞧見了會執意要點綴在衣服上,所以才將它們送了來。
可是,他卻並沒有直接造成這樣的結果,便就是告到了皇上這兒又能怎樣呢?
梁氏思忖的時候,皇后已然下令道:“來人,將花落晴拖出去,以大逆謀反罪名處以極刑!”
這菊花,猶如晴天霹靂,直直將花落晴的整個腦海掏空,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迎來的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的一生竟然就毀在了這件衣服上……
便就在侍衛上前要將她帶下去之時,梁氏突然說道:“且慢。”
眾人的視線移到她身上,便見這面帶病容的女子傲然站起身,盈盈走到花落晴身旁跪倒在地,朗聲說道:“回皇后娘娘,這件衣服,是妾身所做,妾身不過是見著晴兒喜歡,才借她來穿穿。”
皇后蹙眉:“是你?”
“正是。”梁氏傲然跪立在地。
縱然所有人都知道,她大約是想替自己的女兒頂罪。可是……這可是死罪啊!
“娘……”花落晴淚流滿面,卻是面帶不忍地看向梁氏。
而梁氏卻是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道:“晴兒,我知你是不敢供出我,只是,聖上面前豈能隱瞞?”說著,她突然就掀起一抹笑靨,道,“所以,肯定皇上和娘娘原諒小女落晴的過錯,這一切都是妾身所做,妾身願受極刑,以死謝罪!”語畢,卻是重重磕頭跪地。
皇后面色陰晴不定,雖然知道她的目的,卻是一點證據都沒有。倒是皇帝思慮了片刻,道:“既然如此,朕自當不會冤枉好人,便就恕落晴無罪,來人,將梁氏打入天牢,等一月之後處以極刑。”
這下,再無人趕替梁氏求情。一場宮宴,便就冷眼瞧著梁氏被押入天牢。花落晴跌坐在地,哭花了眼,可是宮宴還在繼續,她依舊要佯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坐回坐席,看那一片歌舞昇平。
花落晚知道,皇帝之所以打算一個月後再處死梁氏,不過是想等她順利和親。若是梁氏在這個時候死去,大訶規矩,子女必須守孝三年,子不娶,女不嫁。
只是,那梁氏一向錦衣玉食慣了,就不知她能否在天牢裡熬過這一月了……
宮宴結束之後,花落晚刻意在大殿門口等待月黎,見他因喝了些酒,臉色微紅,正在宦官的攙扶下遙遙走了過來。
“殿下。”花落晚面色從容地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