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子被廢之後,皇后便鮮少在宮宴中露面,此番看來,卻是憔悴不少,一路都用帕子掩唇輕咳,想來是急火攻心,傷了身子。
只是,現下所有人注意到的卻並非皇后的面色,而是被她身上那件五彩斑斕的宮裝所吸引。皇后向來身份尊貴,一身穿戴向來奢華。此次宮宴,為了掩蓋自身憔悴,她特地穿上了那件華麗無比的七彩榮錦繡鳳宮裝,也想趁著這次宮宴,讓所有人都知道,縱然太子已經被廢,可她卻依舊是這大訶的國母。
此時,大家望著那件極其眼熟的宮裝,卻是什麼也不敢說,只是目光不停在皇后與花落晴之間徘徊。1因為,花落晴身上所穿的那件衣服,無論材質還是樣式,都極其形似皇后身上那件七彩榮錦繡鳳宮裝。
這次啊,怕是這位侯府嫡千金要有麻煩了!
當然,不僅是其他人,梁氏與花落晴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心下不免驚訝。可是皇上在此,怎麼也不可能提前離席。
想到這裡,花落晴往人群后縮了縮,意圖遮掩自己的存在。可是那身衣裳上的寶石所折射出來的光芒卻是怎麼也無法讓人忽視掉。高坐主席上的皇上與皇后早已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皇上面露微訝之色,而皇后卻是面色陰冷。但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她並沒有當場戳穿。
皇上見皇后隱忍著沒有發作,自是沒有想太多,扯開笑靨說道:“今日為月國二皇子設宴,以向眾卿宣示,二皇子月黎從即日起,將是我大訶貴客。朕曾許諾,將安伯侯的千金,和安郡主賜婚二皇子,如今只等月國陛下婚書一到,便著令二人完婚。”
說到這裡,皇帝特意看了眼花落晚,眸中滿含笑意,舉起酒杯說道:“和安,維繫我大訶與月國百年友好的重責就交託於你了,朕代表我大訶數百萬子民敬你與二皇子一杯。”
“多謝陛下,和安一定不負重託。”花落晚畢恭畢敬地舉杯,一言一行都是禮儀規範,讓旁人連連讚賞地點頭。
看來皇上也並非隨意安排的和親人選,光從和安郡主的禮儀規矩上來看,便知她是個識大體的人。
“還請陛下放心,月黎一定會善待郡主,以佑我兩國交好。”月黎面帶笑靨,亦是彬彬有禮。
在場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已在大訶幽禁十年的質子,本以為不過是個不堪入目、萎靡不振的廢皇子,卻不想,縱然十年幽禁,他卻生得這般風流倜儻,一派瀟灑恣意。眉目流轉間,卻已是風華絕代,閃耀地叫人移不開視線。
宴席上不少未出閣的千金都被他的容貌所吸引,好似被他掃上一眼,就是臉紅心跳,叫人忍不住的想要去偷看他幾眼。
花落晚見狀,在心底遙遙嘆息,自己在上一世第一次見到月黎的時候,又何曾不是這樣呢?可是,便也就是因為這樣,才一次又一次的為他赴湯蹈火,卻最終落得個慘死火中的下場。
那些小姐們望著月黎俊美的容顏,兀自扼腕為何和親人選不是自己?!可那些朝中眾臣們卻都知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宴席正式開始的時候,一直沉默寡言的皇后竟然率先開了口,她道:“聽聞安伯侯的嫡千金才色雙絕,難得今日值此良辰美景,陛下何不請她來獻上一舞呢?”
聽到皇后提及自己,花落晴面色一僵,雙手死死地揪住梁氏的衣袖。梁氏心中也是焦急萬分,便就還不等皇上開口便道:“皇上,小女落晴今日身體略有不適,怕是會掃了大家的興。”
“放肆!陛下還未開口,豈容你插嘴!”皇后面帶怒色,儼然是將怒氣波及到了梁氏身上。
梁氏被吼得心中一顫,卻是再也不敢說話。
皇上自知其中一二,便就對皇后說道:“既然人家身體不適,便就不要勉強了吧。朕今日也命人準備了歌舞,皇后何不來欣賞一二。”
皇后面帶不悅,卻也不好駁了皇上的面子,便就只好作罷。可便就是在這時,只聽月黎突然開口道:“本王便是軟禁宮中也聽聞過安伯侯嫡千金的盛名,今日未能得見,當真是可惜了。”說著,還作為無比惋惜的神色來。
聽他這麼說來,皇上面色大喜。如今月黎不再是質子身份,還要為了大訶未來幾年與月國的休戰而討好於他。見他難得對什麼感興趣,皇上自然不願駁了他的興致,便就道:“既然如此,那便請安伯侯的千金上前舞上一曲吧,這麼聽來,朕也是好奇得很吶!”
若是平時聽到皇上這麼說,花落晴肯定是千百個願意,可是現下……她偷偷看了眼高高在上的皇后,見她目光似要將她千刀萬剮一般,她不禁心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