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他這表情上來看,花落晚便就知曉。花思穆一定沒有對他說起過這件事,既然如此,那定當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她避而不見。
她冷聲笑道:“侍劍,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但你如今卻是我大哥的隨侍,既然是下人便該有下人的規矩,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半個主子!”
這話說出口,一股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壓兀自壓了下來,侍劍猛然一震。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花落晚,這樣強勢的氣壓他只在花思穆身上感受過,卻沒想到,如今卻在這樣一個他一直看不起的庶女身上體會到彝。
難怪少爺會對她刮目相看!
更讓他吃驚的是,花落晚竟然看出他身份不一般。這樣的人,留下來只會成為少爺的絆腳石!
當即,侍劍身上便縈繞出強大的殺意來,手中緊握的長劍隱隱出鞘。他沉聲道:“我的主子只有大少爺一人,任何威脅到他的人都得死!”
花落晚是何等精明之人,見侍劍如此,她卻面不改色,絲毫不為所懼,只道:“殺了我,大哥就能活?”
聽見這話,侍劍為之一震,瞳孔裡寫滿驚訝:“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我不是瞎子,大哥的氣色一次比一次差,縱然是風寒也不至於這麼長時間還不好轉。”說著,花落晚卻是輕聲嘆息道,“若你真想救他,便將實情告訴我。”
侍劍略微沉吟,收起了長劍。卻是面色嚴肅道:“少爺有交代不能告訴你,我不會違揹他的命令。不過……”他話音一轉,卻是道,“我可以放你進去看少爺。”
似是妥協一般,他微微讓出一條道來。
花落晚微微皺眉,看他的樣子,花思穆似乎病得不清。1到底是因為什麼?他為何要瞞著自己?
然而,便在她從侍劍身旁走過時,侍劍的聲音幽幽傳來:“若是少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人便是你。”
話音裡籠罩著強烈的恨意,讓花落晚不禁心頭一顫。難道花思穆的病症與她有關?
花落晚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臉淡定地走近花思穆的臥房。
還未進去,便傳來濃郁的藥草味,光是聞著便知藥中苦澀。
“咳……侍劍,你來得正好。”聽到腳步聲,花思穆突然喚道。說話間伴隨著一陣陣咳嗽聲,聽得出來,他的氣息非常虛弱。
花落晚沒有應聲,卻聽花思穆繼續說道:“幫我將這封信送去給六皇子,讓他且按照信上說得去做便可。”
聽到這裡,花落晚眸色微黯。她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望向正坐在書桌前的花思穆。
那花思穆抬眸,看見是花落晚的時候不免詫異。卻也只是瞬間便恢復了笑靨:“你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怎知大哥你瞞著我多少事?”花落晚面色沉寂如水,目光直直望著他。
花思穆一怔,卻是輕嘆道:“不過是受了一點風寒而已,晚晚,你無須擔憂。”
“你還要瞞著我嗎?”花落晚不禁有些惱怒。
卻還不等她斥責,便聽花思穆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撕心裂肺。
花落晚心頭一緊,連忙疾步走了過去,替他倒了一杯茶水,輕輕撫著他的後背替他順氣。那些想要責怪的話,卻是一股腦的全部卡在了喉間。
然而,花思穆卻是輕笑出聲來,那張蒼白如紙的面龐透著一股掩蓋不住的笑意。
花落晚微微皺眉:“你笑什麼?”
“看我的晚晚如此關心我,太過感動罷了。”他握住花落晚的雙手,輕聲道,“你別擔心,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
花落晚微微皺眉,目光落在桌案旁那碗黑乎乎的藥碗裡,聲音沉了幾分:“藥都涼了怎麼還不喝?”
“唔……不過是小風寒罷了。”他蹙眉,儼然是不想喝的意思。
花落晚也不勉強,只是端起那藥碗道:“大哥這裡應當有廚房吧?我去替你把藥重新熱一下。”
說著,也不等花思穆拒絕,她便逕自端了藥碗離去。走了幾步卻是回頭道:“等我回來的時候,要看見你已經躺在床上休息。”
“好。”他笑吟吟地望著她,目光柔和。
然而,等那身影完全離開之後,他卻是目光黯淡下來。又是一陣猛咳,這一次,那捂著嘴巴的白色帕子上卻是染著鮮紅的血跡。
那抹殷紅沾在唇瓣,更襯得那張俊逸非常的臉龐妖豔無比。
且看那花落晚,端著藥碗一路走進齋月樓的廚房裡,卻是目光如炬,四下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