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站在她面前,道:“起來!旒”
花落晚微微抬眸,卻是低聲笑道:“裡面那位貴妃娘娘氣消了?”
聽見她這般隨意的話,唐御卿也不知自己是在氣什麼,直覺花落晚並非是因為怕洛衣生氣才這般主動認錯。
可是,他終究不願意去想心底那呼之欲出的答案濃。
見唐御卿不說話,花落晚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想來洛妃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她起來。
她佯裝無事地笑道:“你進去吧,我沒事。”
她越是這樣說,唐御卿便越是覺得不安。已經整整三個時辰了,怎麼可能會沒事?也虧得她能堅持下來。
“落晚,我派人送你回去,皇上與貴妃那我自有交代!”一想到她這般堅持地跪在這裡是為了誰,唐御卿便覺得胸腔好似有一團無名之火,他低喝一聲,就要拉她起身。
然而,花落晚卻是漠然避開他的手,低聲道:“你要如何交代?替我跪在這裡嗎?”
聞言,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薄唇緊抿,卻是突然說道:“是不是隻要我替你跪在這裡,你便就會起來?”
花落晚神情一窒,茫然地抬眸望他,便就見他赫然跪倒在她身旁,面色一派清冷,卻如是說道:“這樣你是否願意起身了?”
他做的這般決絕,著實讓花落晚震撼當場,她睜大眼睛望著他,唇瓣微張,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感動?震驚?
她只覺心中好似暖流劃過。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如今唐御卿卻是為她而跪,便是說不出的震撼。
可是,便也就在這樣的時候,腦海中硬生生閃過威遠鏢局,他與那陌生女子纏綿歡愛的場景。
花落晚只覺心中一痛,她垂眸,卻是低聲問他:“倘若我不是花落晚,你可還會喜歡我?可還會這般待我?”
她這話問得奇怪,唐御卿自是沒有想那麼多,他握住她的手,唇角微微掀起一抹弧度,神情無比堅定地告訴她:“傻瓜,你怎會不是花落晚?你若不是她,那你又能是誰?”
她其實是想問他,當日在威遠鏢局裡的那個女子是誰?想要問他,他們相識的這一年裡他從不碰她,是否也是因為那女子?
可是,她終究還是害怕,這樣的話便就再也問不出口。
便是聽到他這般堅定地同她說這番話,她便就已經滿足。
朝著他微微露出一抹笑靨,她好似將這麼多天來累積的壓抑盡數散開來一般,笑得這般灑脫。
而這一幕,卻赫然被已經站在殿門口許久的赫連夜所看到。
他眸色微眯,清俊的臉上不顯絲毫溫和之意,目光更猶如一把利刃般直直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衣袖下的手狠狠握拳,露出泛白的骨節。
而後,他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回到那依舊歌舞昇平的大殿之上。
洛妃眉眼帶笑,卻是尤為驚訝道:“穆王殿下方才不是說有些睏乏,想要早些回去歇息麼?怎得這麼快又回來了?”
赫連夜面色冷凝,卻是抬眸望著龍珏,一字一句道:“皇上想要與我曜日國聯盟的事情本王答應了。”
“當真?”龍珏眸色一亮。與月國僵持已久,若是能有曜日國相助,覆滅月國簡直易如反掌。
赫連夜唇角微揚,眸中好似溢滿邪氣,張狂恣意。
他說:“不過我有一條件!”
“但說無妨。”只要他能答應,任何條件他都會答應。
便就聽赫連夜沉聲說道:“我要花落晚!”
大殿裡,歌舞早已停下,便就是這幾個字,在寂寥的大殿中異常清晰。
他面色堅定,眸中似有怒火,更有著嗜殺的決絕。
龍珏眉頭微蹙,略顯猶豫:“可是……花落晚已是唐御卿的未婚妻,恐怕……”
“皇上!”坐在皇帝身旁的洛妃聞言立刻將他打斷,伏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便就見龍珏原本猶豫不決的眸子突的明朗起來,他唇角一勾,赫然道:“好,朕答應你!待月國城破之時,便是你娶花落晚為妻之日!”
“大訶國君一言九鼎,我信你!”他眸色清明,低低說道,“如此,我可以帶我的準王妃回去了麼?”
“自然!”龍珏微笑頷首,而後道,“來人,傳唐御卿進來見朕!”
赫連夜垂下眸子,那原本懸著的心突的落定。
他知曉自己這一招走得太險,如此做無疑是將花落晚推到刀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