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司徒曜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連忙朝身後看去,見房門依舊緊閉,這才安下心來,卻還是忍不住輕斥他,“你小聲點,若是被東方姑娘聽見了,少主定饒不了你!”
“東方姑娘?”他皺皺眉,自從與赫連夜回了曜日之後,他便常年在外出任務,也聽說過三年前花落晚大鬧穆王府,卻被司徒曜一劍賜死的事。
原以為少主今生都將絕情寡慾,卻不想突然冒出了個能讓少主寧願捱揍也要上演苦肉計的東方晚!
不過說起來,那東方晚與花落晚倒是有幾分相像。
想到這裡,他不免帶了一份戲謔看向司徒曜,唇角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問道:“這麼緊張?難道你也看上那東方姑娘了?”
“休得胡言!”侍劍原本不過是開玩笑,可他話音一落,司徒曜便好似受到莫大侮辱一般,猛地拔劍相向,“你若再敢胡言,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侍劍瞪大眼睛望著他,為他這此地無銀三百兩深深汗顏。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快將劍放下來,刀劍無眼吶!”說著,他小心翼翼夾著那劍身,將劍給從自己身邊移開。
司徒曜也好似在這時候才恍然驚覺,自己態度似乎是當真過激了。
可是,花落晚卻是他心裡最不能觸碰的傷痕。
從他第一次在大訶皇宮見到她的時候起,她被他壓在身下,可那雙瞳眸卻毫無懼意,深幽得叫他全然看不真切。
那時候,不過是對她這人的好奇。
可是她卻不惜冒險將他從冷宮救出,更是為他向花思穆求藥,悉心照料……這一樁樁過去在他心底逐漸累積,便就堆疊成他怎麼也無法推倒的圍牆。
他寧可違背家族命令,寧可讓少主置身險地也要留在她身邊保護她。
卻清楚得知道,她永遠是他內心無法觸碰的傷痛。
刺死假冒的那個花落晚時,儘管知道她是假的,可是面對著那張臉,他卻依舊不可抑止得心痛著。
他知道,她的眼中從來就只有少主一人,他從來就不該奢望與她在一起。
刺死與花落晚一模一樣的容顏時,他便在心裡告訴自己:花落晚……是死在了自己手中!
她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
所以,再見東方晚,他拼命告訴自己……那不是她!
儘管她的舉手投足間,都與花落晚十分相似……
緊閉的屋內,花落晚望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赫連夜,目光卻是一派清明。
他雖然睡著了,卻依舊與她十指交握。仿若是在夢裡舔嘗她那句話,如此,便就覺得身上那快要五臟俱裂的疼痛都不算什麼。
花落晚拿出絲帕,輕輕替他擦拭著額上冷汗。
她的唇邊泛著一抹輕笑,她與赫連夜相識這麼多年,他的能耐她十分清楚,竟能被師父這般輕易就打傷?!
雖然她知道他這是故意的,但哪怕是知道,她也想自己難得糊塗下。
畢竟,他為了留住她所嘗的痛苦是真。
便是這一點,就什麼都不重要了……
“晚晚……晚晚……”他在睡夢中呢喃著她的名字,時而皺眉,時而微笑,向來清冷的赫連夜,此刻卻如同一個孩童般,在睡夢中傻傻笑出聲來。
花落晚俯身將頭靠在他身邊,在他耳邊低聲呢喃,卻也不管他是否聽見了。
“今日之苦,我必不會叫你白白受之。”她如此說著,卻也好似是在說給自己聽。
今日的東方諾著實讓她有幾分陌生,好似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可是,若只是因為她,花落晚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而且,以他的能力,斷然也不可能那麼多次都未使盡全力,只怕這背後還有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她眸色微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讓赫連夜為她而受傷,哪怕那個人是她的師父……
花落晚疑惑之際,她所感覺陌生的師父卻是一回到天機府便就察覺出不對勁。
花枝交錯間,一道似有若無的身影隱隱出現,可是面目卻被茂盛的梅花所遮擋。
儘管如此,東方諾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人的身份。
他沉默著站在原地,直到那人開口問他:“事情進行得如何?”
“穆王刻意不出手,便連司徒曜也似乎受了他的指使沒有用盡全力。”東方諾老實交代,清俊的臉上微微劃過一抹不甘。
可那人卻是低聲笑了起來:“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