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再也揭不下了。
幸福來得太快,沒有任何徵兆,將她砸地不知所措。竟讓她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彷佛這樣經不起推敲的幸運脆弱地連一個穩實的呼吸都可能打碎。
只那麼一瞬,思維卻不知做了多少跳躍。仔細地分辨著每一個細節,最終心安。明白這全是現實。心頓時充盈起來,像灌滿了蜜般溫暖。被幸福迷了眼,連淚水都是甜的。
朦朧中看見他遞來的閃爍著的手機,螢幕上赫然是“家裡”兩個字。
心跳漏了兩拍,料不定母親會如何表示。
“親家母打了電話過來說找你談過了。如果你真的願意的話我也沒有立場反對。————關鍵是以後自己要過的幸福。”母親的每一句話都吐得很緩慢,像是需要足夠的時間來積蓄力量,又要充分的時間來組織語言,“打算什麼時候結婚跟家裡說一聲————如果願意的話,出嫁就在家裡吧。”分不清是誤聽,是電波不穩定帶來的顫抖,還是的確電話那頭的母親在哽咽,每一個聽進耳朵的字都沉重的讓人難過,“還有就是結婚了以後不要再那麼任性,老大不小了別老讓人操心。要有成年人的樣子,做事要學會替別人想想……”
她一字一句地認真聽著,屏息凝視,像是怕錯過什麼重要指令。母親每說一句,她都要鄭重地點頭應答,直到將手機按指示遞給他他伸手替她拭去斑駁淚跡時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那早已久違的關懷,何時竟能如此輕易地將自己長久築建的心理防線擊潰地這般徹底?沒有生離死別的痛苦,卻有被世界拋棄過的委屈。
他明顯要比自己理性冷靜地多,聽著電話那頭的叮囑,他只偶爾簡單地答應著,鎖住她的黑眸裡全是認真。
很快,他收了線,坐在她身邊,擁著她吻著她的發,似乎這樣能幫她平復被掀起波濤洶湧的心。
“媽媽說了什麼?”她問。
他看進她眼裡,清澈眸裡全是她,“她要我一定好好愛你,讓你幸福。不然她就跟我拼命。”沒有任何玩笑,是從沒有過的嚴肅,“她其實,一直都很愛你。從來沒有真正拋棄過你。”
她曾經也那麼想,覺得母親不會不承認她。可一個人的堅持太孤獨,沒有人肯定她的猜想,現實裡面對的都是那淡然冷漠的臉孔,這樣殘酷到讓人絕望的處境,再樂天再堅強的心臟都會負荷不了。然後就真的懷疑自己是那被遺忘的一個。在日後的生活中越發證明自己的猜想,忽然就發現原來自己真的沒人疼沒人愛了。那感覺究竟又多可怕,連自己都說不清。只知道,那時的自己曾經對整個世界都失去信心了。
而現在,突然發覺那個被譽為灰色空間的時間原來一直都有愛,那種失而復得的驚喜,斷然是無法言表的,又是一般人所無法理解地。每個細胞都在提示自己,你現在獲得的幸福滿滿的都已快盛不下。結果所有神經激動到暫時性癱瘓,自己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就肆意地讓淚水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晚飯過後閒來無事,她便隨意地摁著遙控器渡時。他從書房出來便見她懶懶地打著哈欠,一副精神欠佳的狀態。在一旁坐下,很自然的將她摟過來依靠著看無聊的肥皂劇。
一會兒電視螢幕閃爍出一則兒童奶粉廣告,明眸亮齒的小孩兒胖嘟嘟的模樣格外惹人喜愛。突然想起什麼,他附在她耳旁聲音低沉著說道,“我們以後生幾個?”
“嗯?”她茫然地從電視畫面中調過視線,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什麼生幾個?”
“孩子。”
她有那麼一怔,懷疑是自己的錯覺。在說出“孩子”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居然有那麼一瞬的、羞澀???視線也很快與她錯開,像是怕被抓住什麼把柄般。
良久未等到期盼的回答,他終於熬不住再次看著她,用商量的口氣問,“要不生兩個?”
“兩個會不會太多了?小孩子很吵的,也不好帶。”他是家裡的獨生子,或許只看得見熱熱鬧鬧的表象,卻不清楚小孩兒也令人頭疼。憑藉著自己小時候的模糊記憶,她就可以斷定多胎決不全是好事。
像是在認真考慮她的話,有那麼一刻的安靜。下一秒,“那就一次生兩個,讓他們自己吵。”
她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想一次生幾個就能生的麼。這又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努力了就會有希望的。”這時候的他竟像是在探索未知世界的孩子,表情全是認真。
“只是我努力有用麼?”
“嗯,我也